“陌王爺……”烏珠想要為他說些什麼卻被北寒陌阻止了,他對著北子桓道:“二哥,就算我欠你的。”北寒陌策馬而去,北子桓久久站在原地,北寒陌,他欠自己嗎?還是欠著那個為她而死的瑾若。
烏珠站在一側,她深知北子桓不是冷漠之人,盡管自己和他親近,盡管自己對他很了解,但是對於母妃的逝去,沒有人跟他感同身受的,她開口:“王爺,李奇暉的事情……”
“回魚關,即刻啟程。”北子桓開口,烏珠道:“王爺,皇上聖旨已下,立你為太子,在這個時候離開,會不會讓皇上失望?”
北子桓伸出手去:“願意跟著本王嗎?不管天涯海角。”烏珠輕笑,伸出手去,北子桓牽著她的手,烏珠看他的側臉,她不知道此刻的他心裏在想些什麼,當他得知皇上的意圖時,沒有半分的喜悅,隻是麻木,而今他要去魚關隻是為了查李奇暉,他是恨上了北寒陌,可是他也知道最後進到母妃大殿內的太子和李奇暉。
北寒陌把沈量交給他的冊子交給北尋楓看的時候,北尋楓屏退了下人,開口道:“你倒是忘了本王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對不起。”北寒陌開口,打開那個冊子,“這是李奇暉在北堯城聯絡其他官員的罪證,是沈相早就查到了。”
他說著看著北尋楓的表情,雲淡風輕,如今恐怕隻有這個詞可以形容此刻的北尋楓,北尋楓的手放在冊子上,久久不語,北寒陌開口:“我隻是想如果此事一出,恐怕會連累到你,現在太子之位已經廢了,如果再牽扯出此事……”
“本王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嗎?”北尋楓輕笑,略顯蒼白的臉上,空洞的眼睛,北寒陌想象不到到底是什麼讓他寧願讓自己再次陷入黑暗,似乎陷入這片黑暗,他反倒比之前更安心。
北寒陌起身:“為什麼?就算你錯了,你算你錯認了仇人那又如何?我也錯了,父皇也錯了,所有人都錯認了,你何必如此執著,那個位置本該可以是你的,那是你想方設法得想要得到的,不是嗎?”
“得到,本王隻是想要登上至高的位置才你能為母後報仇,為此本王甚至做了讓本王此生都後悔的事情,既然現在仇已經報了,那麼本王就該為已經做得錯事付出代價,本王的眼睛,也許本該就看不到。”北尋楓道。
“此生做得最後悔的事情,是放棄上官瑾若嗎?”北寒陌開口,北尋楓反問:“你記得了?還是你什麼也記不得,隻不過是派人查的?或者聽長孫恒所說?”
北寒陌背過身去,聽到太子如此說,他心裏一沉,北尋楓沒有否認,他確實愛著上官瑾若,他道:“我想,她不會願意看到你現在這般?北尋楓,如果你再狠厲一點,也許今天的你便不會如此。”
輕笑,北尋楓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何意,狠厲,在他的生命中,除了母後的事情,他從未想過傷過任何人,隻是當聽到瑾若去世的那一刻,他第一次覺得麵前的一切對他來說似乎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你走吧,帶著李奇暉的罪證離開,李奇暉的事情再給本王三天時間,三天後太子妃過生辰,她跟著本王這些日子,這是本王能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北尋楓說道。
北寒陌道:“好。”雖然心裏對這個李青舞有些懷疑,但是事已至此,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再加上皇上這些日子身子不好,也便先作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至少要先把李奇暉給帶回北堯城。
太子被廢的消息已經昭告天下,改立桓王為新儲,可是對於北子桓來說,這一切似乎都來得太快,回到魚關,無論皇帝下了幾道詔令讓他回北堯,他都以身子不適為由推辭了,魚關的天氣比起北堯城似乎更早進入冬天,天氣一天天漸冷,北子桓獨自一人在以前北寒陌和瑾若住的小院內停留了很久,還記得還是當初得罪慕容月朗的時候才搬到桓王府的,如今這個小院已經空無一人。
北子桓坐在院中的搖椅上,閉上眼睛,再次微微睜開,似乎看到一個白衣女子蹲在地上侍弄花草,門“吱呀”一聲開了,烏珠站在門口,半天沒有進來。
冷風瑟瑟,北子桓站起身,“既然來了就進來,老在門口站著做什麼?”
烏珠點點頭,看到院中的小壇內,花草已經枯死,她抬眸,正對上北子桓的眼睛,她低下頭去,北子桓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眼睛看著遠處:“幸好本王還有珠兒,幸好。”他的歎息倒不似平時那個叱吒風雲的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