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開,沈清芷淚如雨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難受?她說的是事實,麵前的這個人她自己曾經深深得愛過,如今在她的心裏那個位置早就給了默默守護自己多年的成亥王。她居然連聲抱歉都沒來得及說,便想著離開,她居然害怕在他麵前流淚。
風漸漸得打了,北易天坐在院中,長孫梅鳳看著沈清芷的背影,也忽然明白了瑾若的倔強恐怕都是來自她的娘親,那樣的女子,即使這般年紀,即使不施粉黛,那獨有的氣質也足以讓長孫梅鳳明白,北易天愛她的理由。
“我們回屋吧,起風了。”長孫梅鳳彎下身子對躺椅上的北易天說道,可是沒有半分回應,握上他的手,居然如此冰涼,抬眸,已知道麵前的人沒有了氣息。
閉上眼睛,清淚劃過臉頰,長孫皇後跪在北易天麵前,泣不成聲,就連死他都要留在見到沈清芷之後,她伏在他的膝上,行宮中的太監、奴婢跪了一地。
北堯王朝太上皇離世,這個消息瞬間便傳遍了整個北堯城,北子桓、北寒陌齊身跪在大殿前,一旁的烏珠扶著太後站著,兩人誰也沒起身,一直跪了一整夜,第二日皇上下葬的時候,兩人依舊是一言不發。
北易天的葬事做的隆重不失皇家風範,入了皇陵,北子桓和北寒陌仍舊跪了一整天,天漸漸暗了,北子桓起身,轉身準備離開,北寒陌開口:“本王答應你。”
北子桓沒有說話,不置可否,直到北寒陌第二次重複道:“本王答應你離開上官瑾若,隻要你能換回她的命。”
朗聲大笑,北子桓笑得眼睛都有些濕潤,他一把抓起北寒陌的衣襟:“你就是這麼自以為是,你以為什麼都是你想象的那樣,就像當年如果不是你自以為是,如果不是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朕,朕也不會再麵對母妃離世時那般無措,北寒陌,你是個懦夫,你大可殺了我,然後用我的血液去救瑾若不是更好?”
“我求你救她。”北寒陌雙膝跪地,北子桓後退一步,看著麵前卑微的北寒陌,他開口:“你何時離開,朕何時救她。”說完,轉身而去,北寒陌頹廢得坐在地上,頭靠在北易天的墓碑上,久久沒有離開。
當日北寒陌到了蘇無目那裏,當蘇無目聽說這個藥引的時候,忽然才想起來,多年前,北子桓還不足二十歲的時候,有一次和西楚交戰,他中了西楚的毒箭,當年是北易天用一座城池要換回北子桓的命,所以當年的西楚皇帝就派兵在西楚區域的雪山找了參魚,經過了十天左右方找到,那時北子桓已經奄奄一息,但是最終是西楚皇帝命蘇無目前去相救的,所以現在為止,北子桓是唯一一個可以救瑾若的人。
聽到此話的北寒陌當即便進了宮,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北子桓的時候,北子桓笑了,他居然想不到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救瑾若的居然是他自己,可是看著北寒陌,想起之前的一切,他對北寒陌說,對於上官瑾若,他要麼得之,要麼毀之。
不知道是不是預料到了如此,北寒陌沒有一點吃驚,隻說要考慮幾天,如今他把自己的選擇告訴北子桓的時候,北子桓沒有一點的快感,他把自己關閉子書房內,久久不出來。
太上皇離世,太後搬進了佛堂,至此不關外事,北寒陌那一日站在佛堂外站了很久,太後奴婢出來的時候,他卻離開了,並囑咐她們照顧好太後,便頭也不回得離宮了。
回到陌王府,瑾若在廊下等著自己,燈籠得微光照在她白皙的麵容上,看得他心疼,瑾若微微閉著眼睛,聞著滿院內北寒陌為她種植的她最愛的花。
一步步得走近瑾若,就如同明日一步步要遠離她一樣,北寒陌開始明白當初為何今日選擇犧牲自己也要他好好活著,能讓愛的人繼續活下去,這多好啊,北寒陌眼睛濕潤,看著那般美好的瑾若,他手握成拳,縱使此生都不讓他相見她,想著她還能跟他在一個世上活著,北寒陌,他覺得自己能靠著這份毅力過完孤獨的一生。
睜開眼睛,北寒陌已經走到了瑾若的身邊,她伸開雙臂道:“對不起,等你等的困了,就睡了,葬事結束了嗎?太後她還好嗎?”
點點頭,北寒陌俯身,她抱著北寒陌的脖頸,北寒陌抱起她回房,她看著北寒陌難堪的臉色,想著是北易天逝世,他悲傷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