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生活變得比以前更艱難了(1 / 2)

當我還在慶幸自己離開了一個凶殘的主人時,命運卻同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我很快又被賣給了另一個更加讓人不寒而栗的魔鬼。

我的新主人名叫尼克·斯基耐爾。他長著一張極其醜陋的嘴臉:黑乎乎的眼睛、又長又尖的鼻子,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這副尊容。除此之外,我還特別討厭他尖刺的說話聲,聽上去就像把一根拐杖放在一堆石頭上用力摩擦一樣。

我的新主人擁有二十輛馬車,但它們大都破爛不堪,而且他所雇傭的車夫個個都很讓人害怕。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在他的出租馬車公司,沒有法定的休假日,所有的車夫和馬匹每周都必須工作七天。不用說,這個規定讓那些車夫們很不高興,於是他們就把對主人的不滿如數撒在了我們身上,他們對待馬就像主人對待他們一樣殘忍。

我的車夫喜歡用一種帶金屬頭的鞭子。這種鞭子抽在身上很疼,每當我幹完一天的活回到馬棚時,總能發現自己的背部已經被打得血跡斑斑了。但即便如此,每天我仍然盡可能地努力工作。那些天,我經常想起金兒以前常說的一句話,她說所有的人都是我們的主人,我想她說得很對。

但是,情況卻變得越來越讓人無法忍受了。有一段時間,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夠快點死去。誰曾想,有一天我的這個願望幾乎變成了可怕的現實。

那天早上六點鍾,我就被車夫賈尼牽出了馬棚,開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快完工時,我已經覺得非常疲倦和虛弱了。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向我們的馬車跑來。

“車夫,送我去火車站,快點。”他對賈尼大聲說道。

“好的,先生,我一定會準時把你送到那兒的。”賈尼響亮地回答道。他用力揮動馬鞭,催促我向前跑。

雖然此時我的體力消耗已經達到了極限,但我還是咬緊牙關,努力邁開腳步向火車站方向跑去。

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了火車站。那位顧客很快跳下車,然後箭一般地衝進了擁擠的候車大廳。我氣喘籲籲地站在烈日下,感覺又渴又餓。但車夫絲毫沒有讓我休息一下的打算,他粗魯地把我拉到車站外麵的廣場上,繼續等候下一班火車的到來。大約二十分鍾後,我看見一大群乘客湧出了火車站。

不久,有一對夫婦帶著兩個孩子慢慢走近了我們的馬車,我注意到他們帶著許多看起來很重的旅行包。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湧上了我的心頭。

“車夫,請送我們去魯德蓋特山。”那個中年男人大聲地對我的車夫說道。

“好的,先生,但是看起來你們的行李有點多……”車夫瞄了瞄他們手上的旅行包,為難地說道。

“這樣吧,到那兒以後我多付你十五先令車錢,你看怎麼樣?”那個中年男人向車夫商量道。

“那好吧!”車夫思忖了片刻便答應了。

然後,他開始幫助這一家人把行李包一件一件地搬到馬車上。那個年輕的女孩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她壯著膽子慢慢地靠近我,然後伸出小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鼻子。過了一會兒,她飛快地跑到那個中年男子身邊,大聲地對他喊道:“爸爸,這匹馬太累了,他一定拉不動我們四個和所有的行李。”

“他沒事,小姐,”我的車夫不以為然地說,“他強壯得很。”

“先生,你們還是分兩輛馬車坐吧,這匹馬看起來很疲勞。”一個路過的車站行李搬運工也大聲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