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避開。”她木然說出這句,然後蹲下身子,避開他去撿地上的手機。
男人見她一身狼狽,沒有嘲諷的心態,反而覺得自己無的放矢。
計程車很快過來了。
城市斑斕的色彩,在夜間得到無比美妙的綻放。三月,雨天似乎也跟著多了一份絢麗與溫柔。
她靠著窗戶,看著外麵的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在那些人麵前,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關於杜承希的一句話。
她也能保護他的,不是麼?
她閉上眼睛,濃濃的倦意立刻襲來,她才發現今天一天,自己實在是太累了,真想回去好好睡個覺。可是這副樣子回去,他一定會擔心。
她想能不能去jojo家裏,jojo今天給過她號碼,也說過隨時可以去找她。
可那天最後,找到她的人不是jojo也不是杜承希。
她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譚惜。
陌生人,她卻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
可那種熟悉卻不比對杜承希,不是溫情或者依賴,而是一種她說不上來的畏懼或者說是從心裏衍生出來的排斥。
“醒了?”譚惜微笑,似乎在她邊上呆了很久,看了她很久,站起來的時候,靠墊上有很深的凹陷。
“你是誰?”她問,目中滿是警惕。
譚惜似乎並不覺得奇怪,隻是笑著把準備好的薑茶遞給她:“你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她接了過來,想了想,說:“我怎麼會在你這兒?”
“你睡在計程車上,沒告訴司機地址,我恰好路過,就把你接來了。”她從容解釋。
蘇禾喝了口薑湯,心裏似乎有些好奇,抬頭看了眼譚惜。
“你在懷疑?”譚惜並不回避她的視線,直接問她。
“不是。”她搖頭,很快低頭去喝薑湯,有些虛心。
“已經打電話給承希了,他很快會來接你。”譚惜說完,站在原地,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些什麼,遲疑著,終是沒有開口。
蘇禾見她要離開,忽然抬頭,說:“你和我之前是什麼關係?是朋友,還是——”
譚惜聞言,笑了笑,沒有回頭,淡淡回答說:“以前也算得上是朋友,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後來因為一個人弄得有些不愉快。”
“那現在呢?”蘇禾追問。
“現在?”她笑著回頭,目中露出一絲苦澀,“你還想什麼?”
她捧著杯子,剛還覺得有些燙手,現在的溫度是正好,聲音喃喃:“沒想什麼,總覺得我們之間淵源一定很深,我對你好像挺熟悉的,可又覺得不是什麼好的緣分。”
她是實話實說,可說完之後又很快去看譚惜的表情,生怕會觸怒到屋主人。
“你變了很多。”這句話,聲音很輕,像是喃喃自語。
蘇禾一心在想別的事情,這句話她沒聽到,也就沒去多想什麼。
她對蘇禾一直都沒有惡意,甚至因為同病相憐,在一段時間內甚至想過不去爭不去搶,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做不到真正的放手,對於杜承希的求而不得,就盡數落在對蘇禾的厭惡上麵。
可現在,她看著蘇禾這般不加掩飾,忽然想到多年前在杜承希麵前,自己似乎也是這般模樣,而杜承希對她,幾乎也都是毫無保留地坦誠相待。可現在——無所謂擁有與否,連最起碼的信任似乎都不複存在。
這是她想要的局麵麼?不是,這是她努力得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