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言最終也沒陪傲寒去練兵,她得先去看莫離的傷勢進展,再去慕王爺處聽取戰後報告。
傲寒送景惜言到莫離養傷的院子門口才離去,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景惜言就有些怕往裏走,很怕看見那個已經不記得她的莫離。
她慢慢地走近,就看見晨光裏,詩雨淺笑倩兮地說話,莫離麵容溫和地笑著。
再對比他昨天對自己的恭敬冷淡,心裏一陣憋悶。
特別不想走進去,她不得不在心裏告訴自己,他是病人,我是醫生,必須去查房。
曾幾何時,他們的相見,竟如此艱難。
在宮裏時,她想見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即使,她沒有約他。
現在想來,若不是那人時刻心念自己,又怎能,在那麼巧合的時間出現?
當時的自己,沉浸在夏晨燁織就的美夢裏,無法自拔。
對於愛情,她果然還是年幼無知,癡長三十年,卻還這般天真!
深吸了一口氣,景惜言走進屋去,用盡量平淡的聲音問道:“今天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早餐吃了嗎?”一口氣問完,景惜言覺得自己聲音都是抖的,這是第一個讓她如此緊張的人。
詩雨見景惜言進來,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積極地答道:“吃了早餐,精神也好多了。”
景惜言內心狂躁,誰讓你說啊?這些都得病人自己說的,真是。但臉上卻還是保持僵硬的微笑,點著頭道:“嗯,好,你覺得呢?”她是盯著莫離的眼睛問的,強迫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莫離不得不回答。
“好多了,沒有哪裏不舒服,謝娘娘掛心。”
果然,還是冷淡的態度,景惜言心裏難受,但麵說卻沒有表現出來,交代他好好養傷,著詩雨好好伺候,就離開了。
“你這樣,娘娘肯定很難受。”
詩雨看著景惜言離開的單薄背影道,莫離心裏五味雜陳。他看得出她的真心,也看見了她眼裏的痛苦,甚至,在她疼痛的時候,他的心也悶悶的。
但是,她可知道,她的做法是在引誘下臣,她怎麼可以對不起皇上?皇上對她,已經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了。
不回答詩雨的話,莫離冷淡地看著那個孤傲清高又憔悴的背影離開。
戰勝了,她卻憔悴了,蒼老了很多。這場戰事,好像耗盡了她的心血。
夏慕秋等人已經到齊,隻等景惜言到場就可以開始會議。
會議嚴肅而激烈,對於這次決戰的總結,戰傷戰死的統計,將來的防守等問題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最後做出結論,大蕭退兵,錦夏也無力追擊。但這是個時機,錦夏可以趁此鞏固國防。
眾人離開,景惜言又和夏慕秋討論傷亡戰士的撫恤問題,她發現,這個朝代的傷亡戰士撫恤問題很粗暴而不人道,一次性給多少,然後就再也不管。
對於一個封建家庭來說,一個丈夫,一個兒子,可能就是整個家庭的經濟來源,一旦失去,可能就活不下去……
於是她建議,將撫恤金分期發放,並且根據各家庭調節發放金額。比如,若有妻兒的,就必須發放到其兒女成年;若隻有長輩的,必須發放到長輩百年,還得負責安葬……
她說的這些,雖然施行起來繁瑣,但卻能真正地解決問題,有利於社會安定,也讓那些戰死的英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