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如楚漸離,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可能莫名其妙出一個和景惜言長得那麼像的飛天大盜,隻可能是,夏晨燁用飛天大盜的名義來抓景惜言。
景惜言已經不在宮裏,那麼和親的事,又當如何是好?錦夏如果找不到景惜言,又如何給大蕭交代?
他辦不好差事,回去,蕭雲軒又會有怎樣的怒火?
是幫錦夏找回景惜言?還是馬上上報蕭雲軒,等待他的裁奪?
最後楚漸離什麼也沒做,靜觀其變,利用這最好的機會,在錦夏的都城閑逛。與文人雅士舞文弄墨,與青樓名妓舉杯對著,與官場老狐狸打打太極,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比起在大蕭青燈古佛般的生活,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東北小鎮古樸的街道上,景惜言變身偏偏美少年,手握折扇,顧盼生輝。
她像個初來人間的仙子,對什麼都充滿好奇,一雙大眼裏帶著的都是驚奇。這樣的她,誰又能想到,她曾經是叱吒風雲的妖嬈軍師?
白桑羽搖了搖頭,不去打斷她的興致,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保護她。
“哈哈……”銀鈴般的笑聲,好似二八少女,引來了路人的圍觀,景惜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躲到了白桑羽的身後。
眾人看她露出了調皮的腦袋,都善意地笑了笑,隻道:“這是誰家的小公子,也忒俊了!”
白桑羽怔怔地想,她其實也可以過這樣隨性自然的生活,而不是後宮的勾心鬥角,戰場上的運籌帷幄。
抬起自己剩下的左手,白桑羽笑了一下,她的未來,不用他來擔。
隻是,那個人……
那個征北王,在她被軟禁的時候,他還在戰場,為函穀關的安危盡心竭力。前不久,他才離開,卻既沒回京,也沒北上,而是去了南方……
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他沒有站在她身邊。
他將目光轉向景惜言,想來,她心裏,肯定是有怨的。
她肯定很希望得到那個人的肯定,得到那個人的支持,得到那個人的維護……有時候,她再強大,也有小女子的一麵,內心也柔軟,也想要被溫柔對待,被精心嗬護。
甩掉多餘的想法,白桑羽喚道:“惜言,回去了,你今晚還得親自做飯呢。”原來景惜言這些年都沒親自下廚,突然技癢,想嚐嚐自己親手做的菜。
二人不便住客棧,就租了一個小院子,院裏還有未凋謝的月季,水缸裏蓮葉田田,偶有殘荷。
景惜言笨拙地生火,在被煙熏得眼淚直流,精疲力竭之後,終於煮出一鍋半生不熟的米飯……
“……”白桑羽很無語地看著,最後,都不忍心質疑景惜言做出的東西能吃嗎?
然後,景惜言把茄子,青椒,就著火燒了,去皮,加鹽,辦出了經典素菜,青椒茄子……
“……”白桑羽再次無語。
在最後,看到景惜言把買回來打算做什麼魚香肉絲,糖醋裏脊等的肉,隨便灑上鹽,抹上亂七八糟的調料,架在火上烤一下,就招呼他吃飯的時候,白桑羽暴走了。
“惜言,這就是你要做的大餐?”白桑羽不確定地問道。
景惜言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本來不這樣做的,但是,我發現,這麼好的條件不用來做燒烤好浪費,其他的菜,以後再做嘛!”
重點不是這個啊,是她真的不會用這個柴火做那些菜啊,用慣電磁爐,電飯煲,高壓鍋等廚具,讓她用這麼原始的東西做飯……真的,很難為人。
“額,原來惜言喜歡吃這個,那我以後給你做就是了,看你,熏成這樣,真是沾了煙火氣了。”白桑羽道,最後還是很給麵子地把這頓晚餐給吃了。
有了這次經驗,景惜言再也不想自己做飯的事了。
由於白桑羽隻有一隻手,做很多事都不方便,她也就把洗衣,打掃衛生這些事都包辦了。
做著這些家庭瑣事,景惜言才深刻地體會到,要在這古代生活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以前父親說她五體不勤,卻總不讓她做家務,這般捧到手心裏的愛,如今更是深刻體會到了。
“沒想到,你還會做這些粗活!”白桑羽站在旁邊看景惜言打掃衛生時道。
“哈哈,這個有什麼難的。看過就會了嘛!以前是有人做,我要是也做這些,就是搶他們飯碗了。”景惜言哈哈笑道。
自從逃出皇宮,她把每一天都當最後一天,認真珍惜,快樂生活。
隻可惜,陪在身邊的不是那個人。
莫離去最南邊的城市,漫無目的,隻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程而已,卻被夏晨燁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