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膽大?”
“不知。”
“九皇兄是否無恙?”
“無恙!”
“無恙”二字幾乎是貼著齒縫而出,赫連明風望著這少年平靜無波的麵孔,不免氣結。偏赫連徽墨依舊是淡淡的,“那九皇兄也得要出入小心為上。”
“為兄自會當心。旁人要我的命還不至於那麼容易!”赫連明風一手抓住赫連徽墨纖細的手腕,“若我說,隻要你開口要我的命,我雙手奉上,你又當如何?”
赫連徽墨的臉色一變,“九皇兄何必與徽墨拿此話玩笑?”少見赫連明風如此認真的表情,倒令人不知他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冷冷一笑,甩開了他的手,赫連明風站起身來,“時辰已經不早,十一皇弟也早點歇息,得了空為兄再來看望。”此刻他的麵上已是冰霜一片。赫連徽墨強掙起來,卻被他按住,“我把話撂在這裏,你想做的我一定讓你做到。”
話裏玄機聽得赫連徽墨一身冷汗,怔怔地看了他走出門去,方起身落座,身上竟是半絲病態也無。究竟他知道什麼?究竟他意欲何為?
“王爺,你怎麼起身了?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送了九王爺回來的幽蘭見赫連徽墨隻著中衣坐在茶幾邊,嚇了一跳,“王爺,快躺著好生將息,回來病又重了!”赫連徽墨依言回到榻上,也不言語,幽蘭隻得先行退下,每回九王爺來後王爺總有個一兩日神情怔忪,問了也不說,也更懶怠進食,真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廂赫連徽墨卻在四下熄燈後,複又起身,穿上玄色羽緞長袍,自後窗翻身而過,身手矯健竟似換了個人。
隻見他巧妙地避開巡邏的侍衛隊,翻牆越簷,來到宮北角的一個小院落,院子門前積雪已厚,赫連徽墨並未自門前進入,隻踩上路邊喬木,借力越了進去,院子裏的東廂房仍有隱隱燭光,赫連徽墨看定了便閃身而入。
“徽墨?”屋內的女子喜悅的聲音輕輕響起,聽來是柔蜜清甜,不由讓人聯想起這樣美好聲音的主人該是如何一個絕代佳人。
赫連徽墨擁住奔來的女子,溫柔地替她整理好有些淩亂的發髻,“母後,你受苦了!”
那女子貼在他懷裏的臉緩緩抬起,昏黃的燭光下,那張臉縱橫交錯著無數疤痕,燭火跳躍下,那些疤痕似活的一般,詭異地扭動著,赫連徽墨心頭一緊,“母後,皇兒不孝,讓母後未得一日安定。”
“徽墨,我是先帝的前皇後,該享受的我都享受過了,我不在乎那些,隻是——該報的仇不得不報!”
“是,母後。”赫連徽墨望著自己的生母,先帝的前皇後,一個被傳說生下十一皇子便香消玉殞的絕代美人,隻是,當年的美人如今已是禁宮深處的一抹幽靈。
“今日皇兒來見母後,是因為——赫連明風似對皇兒有所懷疑,他好像知曉了皇兒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