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見赫連徽墨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那刺客不由得腳下輕移,袖下一動,扣住了一條細細的鐵鏈子。赫連徽墨雖不能看清那對方的兵器究竟為何物,憑聲響也知道那鏈子並非凡鐵,錚錚鈴鈴的聲音在死寂暗夜中刺耳地窸窣著。

腕上一轉,柔軟的劍身此刻筆直而出,竟是勢不可擋,赫連徽墨身形迫向前去,那刺客的鏈子也呼嘯而來,迎上劍勢,隻聽“哐啷”一聲,那鏈子已然纏上軟劍,化解了洶洶去勢。

赫連徽墨也不收勢,隻管手腕上稍稍釋去五分力,那軟劍立刻遊龍般滑出了鏈子鎖,再施力那劍又是銳不可當,寒光瀲灩,直往刺客肩胛攻去。

憑著手上的感覺,也知道已然刺中了對方,赫連徽墨倒不想傷他性命,撤回軟劍,“你究竟是什麼人?”隻聽那刺客被傷悶哼一聲,因見赫連徽墨收了兵器,也將鏈子撤了回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適才赫連徽墨出手之利,速度之快已為罕見,今日遇到這樣的敵手,也便不打算要這條性命了。

“我若是即刻要你性命,何必手下留情?”赫連徽墨冷冷道,“你受傷在先,否則也不至於這般便為我所傷,隻是,你便是這時離得了這皇宮,恐怕依然難以保命。”刺客聞言也不作聲,赫連徽墨望了他一眼,“為我劍所傷,傷口便很難複原了,雖不是完全無救,隻怕你背後那個人未必能夠花心思治你。”

刺客冷笑,“不勞閣下操心,我便是今日喪命此地也是無比榮耀。”此話說得赫連徽墨顏色微怔,看多了利欲爭鬥,背信棄義,卻不料還有這等忠仆,心下意軟,說道,“這邊沿宮牆走,見了一小片竹林便左行,那邊有道小徑,順著出去便是守衛最弱的‘天易門’,以你的輕功,要出去也是容易。”

“你要放我走?”刺客訝異不已,原以為此番必得喪命宮牆之內,豈料這身手了得的少年卻輕易放了他。他望那少年,夜色籠罩下並不能辨出眉目來,隻依稀看出少年身著錦衣,似是有身份的主兒。

“還不快走?”耳邊已然傳來沸沸揚揚的人聲,看來侍衛已經搜查到這附近,赫連徽墨手一揮,替那刺客封住了兩個穴道止血,“生死都在你自己手中,好自為之吧。”說罷轉身離開。因著漸近的人聲,他心下惶惶,六如軒便在物華宮之後,今日既赫連帛仁遇刺,他若不去探望反倒令人生疑。念及此,便是加快了步子。

孰料才到了臨近六如軒的水榭,便看到物華宮掌事公公相海正在前方掌燈,那後麵被引著走向六如軒方向的不是赫連帛仁卻是誰?

赫連徽墨不敢輕易用輕功越過,隻往邊上小徑抄了過去,急急奔進六如軒的後院,卻看到幽蘭正在院子中焦急踱步,見他歸來,也不及說話,隻將他拉進屋子,與晴兒小眉一道將他的衣物除下,安頓他躺在床榻上。

幽蘭將沾了雪濕了大半的衣裳和滿是泥濘的靴子吩咐小眉拿去雜物房,想了想,又叫晴兒將燒得火熱的手爐拿了過來,輕聲說道,“王爺,您將手暖上。”耳聽得前院已經有相海的聲音,便忙忙推門出去接駕。

“奴婢幽蘭見過皇上,皇上萬福。”看了看幽蘭跪地而拜不慌不亂的模樣,赫連帛仁也不言語,隻將手一揮,算是免禮,眼神卻定定看著半開的臥房,想了片刻,便推門走了進去,“徽墨,有沒有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