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徽墨麵露笑意,踏著還未鏟盡的雪走到院子中間,慌得宮女不曉得該不該上前服侍,皇宮自有等級之分,便同是宮女,因著劃分的伺責不同,也是萬萬不可越俎代庖的。
可這十一王爺千金貴體偏又是紙糊的一般,怕的是稍不留意便傷了。
赫連徽墨留意看著這些宮女,因六如軒多年不曾更換宮女,這些也都是在此多年的老人兒了,雖不能叫出姓甚名誰,倒也都是熟的,“你們隻管做手上活計,不必行禮了。”聽他這般說道,宮女們方惶惶繼續方才的工作,鏟雪,洗衣,料理庭院。
“唉呦。”忽而一個掃除的宮女撫著手臂呼痛,赫連徽墨望去,卻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邊兒上另一宮女正問著,“霓兒,你怎麼了?”那叫霓兒的宮女也不說話,隻管撫那手臂。赫連徽墨沉吟片刻,走了上前,問道,“霓兒?”
霓兒忙跪下,垂首不敢抬起,“王爺,奴婢不敢偷懶了,請王爺不要怪責奴婢!”原是以為赫連徽墨見她停了活計要怪責於她。赫連徽墨倒伸手,一隻手搭在了她手腕上,輕輕拉起她,那霓兒順勢望了赫連徽墨一眼。也並非不知十一王爺俊俏無匹,隻是如此親近如此笑意盈盈的十一王爺卻是今日頭回見到,頓時也就紅了臉,“王爺。”
赫連徽墨柔聲道,“霓兒怎麼了?受傷了?”一句話如沐春風,霓兒怔怔答道,“昨夜著急起身,不留神撞在了門欄上。”
“哦?那下回可得留意,不要再傷到了,今兒你便休養吧,待會兒我會叫幽蘭給你記上的。”赫連徽墨緩緩放開她,扭頭望去,卻是幽蘭與晴兒小眉匆匆過來。晴兒脾氣急躁,早已嚷開,“王爺,您怎麼這麼清早隻披件鬥篷便出來了?還與這小蹄子——”下麵的話大約也覺不宜說出,麵上微微紅起,隻管蹙了眉朝那霓兒道,“王爺準了你的假,怎麼還不回去歇著?”竟是將未盡之怒朝霓兒撒了去,霓兒不敢駁嘴,慌忙離了這邊。
幽蘭倒才緩緩開口,“晴兒,你也是愈大愈沒規矩了麼?見了王爺也不見禮,隻管發瘋!”晴兒哼了一聲,兩手虛搭,隨隨便便行了禮來。赫連徽墨知她脾性急躁,也不見怪,隻笑道,“晴兒姑娘好大的脾氣,這一清早的,是誰惹了你?本王替你教訓他去。”晴兒也知赫連徽墨在逗她一笑,隻得別扭笑了出來,“王爺,您就知道拿咱們奴婢玩笑,倒全不顧自己的身子,若您又著了風受了寒如何是好?”
一邊小眉已經將更換的衣裳備好,來請更衣。赫連徽墨應著回房,卻聽幽蘭對晴兒說道,“今兒你也歇著吧,昨夜不是傷了胳膊麼?伺候王爺的事情,我與小眉也還應付得來。”
赫連徽墨止了步子,緩緩轉身,猶疑著,“晴兒?你也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