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赫連徽墨淺笑不已,倒是先自起身,又伸手去拉她。晴兒斂目頷首,將手遞過去任他拉過,卻在將站起來的一刻,右腳腳踝痛不可遏。“哎呦!”雖是低聲呻吟,卻也聽出她是極痛。“怎麼了?哪裏傷到了?”他柔聲問來,眸中一抹擔憂。晴兒忍淚說道,“不妨事,隻是腳扭了吧。”

赫連徽墨蹲下身子,伸手觸及她傷了的腳踝,卻聽到她“嘶”聲呼痛。雖是知道她痛,他卻並沒有停手,反是手猛地將她腳踝按住,稍一拿捏,腕子疾抬,竟將分錯的踝骨立時板正了位置。這麼一番動作下來,雖是極快,晴兒到底是弱質女流,頓時疼得淚珠子落了下來。

“別哭啦,過會兒就不疼了。”赫連徽墨站起身,指尖抹去她腮上淚水,笑意雖淡卻恍若春風微拂,“如今也不是祈願新年的時候,你怎麼還會過來掛綾?”晴兒在他柔聲婉轉中漸漸止了淚,言語卻沒了往日的爽利,說來的話倒在喉嚨裏打轉,“奴婢,奴婢今日掛綾,是為王爺生辰祈願。”最末幾字幾不可聞,可赫連徽墨卻聽得清楚,心下隱隱湧過濕軟之意。

望見她手中紅綾尚未掛得,便接手拿來,卻見上麵寫著:謹祝王爺十六生辰,惟願王爺遂心展顏。他自瞧著這說不上工整的字跡,一旁的晴兒卻是滿麵羞紅,喃喃說道,“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如此逾矩的。”赫連徽墨一笑,執起了那縷紅綾,明鏡兒似的妙目卻是對著晴兒,“晴兒,多謝你!隻是你又何必爬那麼高去?若方才這麼摔了下來,又豈是摔傷腳踝的事兒?”

“可是——”晴兒即刻接口,又一怯,低了頭,半晌才又說道,“奴婢老家亦有祈願之說,據說若要求得應準,便要挑那最高一枝係上載願紅綾。這樣,菩薩在萬千心願中,才能頭一個瞧見你的,也便頭一個準了你。”

“因此你就罔顧安危?”赫連徽墨歎道,“若你今日有個好歹,卻叫我心裏如何安生?你祈願之意又如何成真?”言罷見她愈加懊惱,卻又清柔笑意現於唇邊,輕輕拉過她的手,將紅綾擱在她的掌心,“不如現在我們一起來係這紅綾可好?菩薩要顧及蒼生苦樂,你這心願卻是我自己便能做到的,不是麼?”說著話笑意更盛。

“王爺,晴兒所為您不會厭惡麼?”想到他素來不喜與人親近,見了人總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仍是不免要問上一句。赫連徽墨笑道,“為何厭惡?你可是今兒頭一個祝賀我生辰的人。”他攬過晴兒,扶著她行至祈願樹下,指著就近一彎翠枝,“來,把它係上去吧。”晴兒粉麵微醺,半倚在他懷中,又是就著他的手,將那紅綾牢牢係在枝條之上。

北風凜冽而過,將滿樹翠枝紅綾抖鼓起來,風聲和著樹葉擊撞之聲回圜往複,枝上浮雪彌漫林間,亦將那青衫少年朦朧心意輕輕撥動......

時隔五年,當日心境早已淡去。此刻落日餘暉之下,那出塵少年秀頎的身影寂寥無依,而那少女不複笑顏,隻餘淒楚。

晴兒自然是聽到赫連徽墨對惠兒下了調令,雖是她提及要離了他去,卻不料他竟是這麼就應了。她不敢迎上赫連徽墨冷冷目光,隻把頭低得更甚。前邊兒有人走了過來,將近前時又停了。她死死拽著裙裾,心頭顫著,卻終是忍不得抬了頭。是要喚出“王爺”二字的,可話才到嘴邊卻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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