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看著父親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心中滿是悲情,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步步的迎接著她的父親,父女兩個,在大殿的兩端,一起向著大殿中央走去,楚歌的心中激情滿懷,而楚玉韻隻是覺得自己已經恍惚,在看向薛國皇帝薛韞歡的時候,總是隱約的感覺到他的麵前站著自己的歌兒。
楚歌,那個自己一直稱之為歌兒的女子,那個像極了自己心中所愛的女子,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總是歉疚的女子,就站在他的麵前,一步步的向著自己走來,就像多年前,自己還是個莽撞青年的時候,玉韻長公主就是那樣風致翩翩的走向自己,仿若一陣美豔的風,更像是一朵嬌豔的花。
楚玉韻覺得自己真是老了,老眼昏花,竟然將別人看成了自己女兒的樣子,他努力的閉眼,搖頭,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楚歌的樣子,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心底的思念,輕聲的說了一聲:“你是我的歌兒麼?”
楚玉韻的聲音不高,他不敢高聲的呼喊,因為自己就是那麼沒有出息的父親,自己隻是將她養大,卻沒有將她保護好,如若這是歌兒的魂靈的話,楚玉韻覺得她都應該是恨自己的。
楚歌看著已經須發皆白的父親,心中柔情翻轉,她努力的張開嘴,想告訴父親,自己是她的歌兒,那個他一直思念著一直心懷愧疚的那個女兒,可是楚歌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她想叫一聲父親,不管現在的處境,隻是輕聲的叫一聲父親,如同多年之前。
“鄭袖,快點回來吧,這樣看著楚大人,有些失禮了。”薛韞歡看出了楚歌的失態,但是他不能任由鄭袖任性,隻能輕聲的勸慰,雖然此時,薛韞歡的心中也很是為這對父女感動,但是這不是認親的時候。
楚歌聽到了薛韞歡的話,輕輕地回頭,薛韞歡是在提醒自己,這一點,楚歌是知道的,她不想在這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所以她隻能聽話的回頭,一步步的遠離自己的父親,每走一步,自己的心都會滴血,她努力的閉上眼睛,隻為說服自己,可是父親的影子,已經深深地鐫刻在了他的心中,讓她連走路的勇氣都沒有。
“歌兒。”就在楚歌扭過頭去,一步步的走向薛韞歡的時候,楚玉韻在她的身後高聲的喊了一聲,這聲歌兒,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將薛韞歡的心給割了一個口子,帶著淋漓的鮮血,讓楚歌再也沒有了麵對的勇氣。
父親從來都是叫自己歌兒,但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失態,她忍不住的想回頭,好好的看看自己的父親,那個一直很是疼愛自己的父親,那個將自己所有的青春都獻給了自己和母親的父親,那個自己現在一直想喊一聲“父親”的男人。
薛韞歡也看出了楚歌的失態,趕緊的站起身來,走到楚歌的麵前,緊緊地抱住了楚歌將要扭頭的身子,輕聲的在她耳畔低語一聲:“堅持一會兒,就一會兒。”
楚歌聽了薛韞歡的話,將自己的頭都埋到了薛韞歡的身子裏,好像隻有接觸到薛韞歡的體溫,自己才不會思念父親,雖然自己的父親就在自己的身後,可是自己卻不能回過頭去叫一聲父親。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從來都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