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到青青家的時候其實我都不確定她是不是在這裏,不過事實證明他們在,是那個男人來開的門,我沒想理會他就直接往裏走。他過來攔我,我都懶得看他,直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他立刻鬆了,這也是跟蘇曉學的,這個地方一被掐住,手立馬就脫力。他正莫名其妙的時候,我已經進青青房裏了。她果然是在睡覺,睡衣穿的好好的。我鬆了口氣,走過去抱起她準備離開。
回身卻看那男人又堵門口了,“你放下她,她這剛睡著。”
我看了他一眼,直接走過去,“讓開。”
他似乎也跟我杠上了,“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她!”
“我傷害她?我他媽什麼也沒做……切,我跟你說個屁!讓開!”
他咽了口口水,就是不讓。
嘿,你行。我正氣著呢,青青反而醒了,認清是我,就開始跟我掙拔。
“你來幹什麼,我不想看到你了!你走,你走!”
“我是要走啊,不過要帶你一起!”
“我不去!”
我看看那門神,再看看青青這堅決的樣子,寒聲問青青:“你又想離開我,是不是?”
青青也怒視著我,完全不留餘地的回答,“是。”
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發絲淩亂,表情無辜,我把她放下地,一步步把她逼到牆角,後麵的男人還在那兒叫囂,問我要幹嘛?嗬嗬,我幹嘛,我才想問問她肖青青要幹嘛呢?
“我說過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吧?”
青青背已經靠在牆上,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這哪兒是看情人的表情啊?
“你他媽能不能別老表現的像個處女似的?”
“你!”
“我什麼?這次要說愛我還是恨我?”
“你不是人!”
一句話剛說完,我就狠狠對著她唇吻下去,同時從褲兜裏摸出袖珍瑞士軍刀,拇指將它彈開,回手指著後麵的男人。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三方參與的吻,真是有別樣的激情,青青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臉頰,我怒火燒紅了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後麵無能為力的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直到嘴角酸了,青青淚也流幹了。我放開她時她就跌坐到了地上。
後麵的男人這時候才衝上來扶起青青,對我怒吼,“魏司安!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她很快抱著青青走了,我才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我握著刀的手這時才開始不停的顫抖,我看著地麵,白晃晃一片,不停的旋轉,似乎就有個漩渦,很快就要把我吸進去。怒氣退卻,心裏的痛開始占據了我所有意識。
越想留住的,越是留不住。
你他媽越像個天使,我卻越像個惡魔。
我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把你送進地獄?
我痛的全身抽搐了,隻覺得天旋地轉,堅持到現在,終於暈倒在地上。
醒來的時候,我依然還在同樣的地方,四肢無力,我在地上緩了很久才有力氣站起來。回到家又是倒頭就睡。
再度醒來時候我已經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了,隻看到薛靈和袁妙坐在床邊看著我。
薛靈見我醒來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確定我沒發燒又說:“我看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剛我給你量過,你心跳不正常。”
她說的話根本沒進我腦子裏,我隻是想到了青青,便轉過臉,看看她平時睡的位置。那地方已經凹下去了,曾經她喜歡側著身子睡,膝蓋蜷縮著,據說這是沒安全感的人喜歡的睡姿。
我靜靜的看著,薛靈也不再說話,轉身和袁妙一起出去了。
日出日落,我們住在這裏時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感受著。我從陽光明媚時,一直看到夕陽西下,直到月上中天。
我伸出手懷抱著的是空氣,和冰涼。
沒有人再為我留著走廊的燈,沒有人再會問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心已經不痛了,可是空了。身體可能是因為睡太久的緣故,總感覺是在飄著,找不到支點。
我忽然覺得青青一定不會有我這種感覺,因為她總能找到支點的,她那麼可愛那麼善良,哭哭鼻子就會有很多人心疼她。
而我,已經不會哭了,你看過惡魔哭嗎?他們隻會流血不流淚,即使有淚也是紅的,有血也是黑的。
記得之前袁妙又進來過一次,說我變了,說我現在看人的樣子,都帶著一股邪氣。我覺得好笑,我還帶著鞋氣,怎麼不說帶著腳氣啊?
我最後經不住薛靈囉嗦,還是去了醫院,檢查結果令我意外,竟然是右心房上比別人多了一個腔,就像下麵又多長了一個心髒似的。
袁妙看到這結果就意味深長的笑了,“你的心果然易於常人。”
我沒鳥她,片子也交給薛靈就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