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死裏逃生(2 / 3)

穀尋崖很少說這樣感傷的話,古悅修聽得一陣心酸,明白他是感懷身世,輕拍著他肩頭,道:“每個人都有各人的命運。悅人有他的幸,你也有,隻要你別再逃避,放心大膽地去喜歡文玉。”

穀尋崖苦笑道:“放心大膽?對一個有婚約在身的女人?”“我說過,文玉隻是我的妹妹。她也從來隻把我當作大哥看。”古悅修急切地想解釋:“你要我說幾遍才懂。我和她的婚約隻是雙方長輩當年的一句戲言。”“戲言?”穀尋崖道:“兩個人一生的幸福,是一句戲言能承擔得起的嗎?”

“你說的不錯。關係到兩個人的一生,別說是一句戲言,就是一句諾言,也不該草率行事!”古悅修鄭重地道:“文玉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文玉,這比什麼都重要。”“可你忘了一句話:‘朋友妻,不可戲!’何況是……兄弟?”

古悅修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道:“你豈會在乎這些俗禮?你不該是這樣的人才是!”穀尋崖歎息道:“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連我自己也不清楚!”說完閉目養神,不願多談。

古悅修知他心結太重,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開的,操之過急反而適得其反,也就不再強勸,沉默地將金創藥塗在他傷口上。翻開的傷口一見藥膏,立即止住了血,漸漸收住創口。

古悅修看著手中的藥膏,兀自出神:那天他們駕著馬車,一路狂奔往平安鎮趕,大出所料的是在半路上遇到了穀尋崖的師父謝老三——原來他是聽說了穀尋崖召集聖手門的長老的消息,馬不停蹄地往簡家的趕的。想想真是後怕不已,倘若他們在路上錯過了,或是長途跨涉趕到平安鎮的話,穀尋崖重傷之下必定會錯過時機,性命難保。

謝老三一見穀尋崖的傷勢,臉色都變了。他氣急敗壞地指責他們沒看住穀尋崖,讓他一個人去冒險。古悅修除了滿心愧疚之外,也是無言以對。謝老三要不是擔心徒弟的傷勢,他非要罵個三天三夜也不止不住呢!他看看被他罵得無地自容地古悅修,氣惱地道:“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找個地方,救人啊!”古悅修這才如夢初醒,看看前麵不遠有個小鎮,他們立刻趕到鎮上,找了家客棧,要了間清靜的客房。

謝老三不等穀尋崖被放穩在床上,立刻卷起衣袖開始醫治。一解開衣服,穀尋崖血淋淋的樣子差點把蘇大娘嚇得癱倒在地。謝老三不耐煩地道:“不相幹人等都出去!礙手礙腳的!”古悅修急忙叫古悅人跟婁文玉扶蘇大娘到別的房間去。

謝老三臉色凝重地看著穀尋崖身上的傷,頭也不回地不知吩咐誰:“多取些熱水來。還有,我開張方子,去附近的藥鋪裏抓些藥!”古悅修叫二弟去告訴客棧的小二,多燒些水,自己等著謝老三把藥方開出來之後,拿著藥方要親自去藥鋪抓藥。一出門,卻碰到婁文玉,她不由分說接過藥方,道:“古大哥,我去抓藥,你留下來幫師父吧!”

古悅修不放心地道:“大娘她?”“正是大娘要我來看看能不能幫幫忙的。”婁文玉道,說完不再多逗留,匆匆忙忙出門去了。古悅修看看謝老三一個人忙碌的樣子,也不再阻攔她。

不多會,古悅己也端了熱水來。他們二人幫著謝老三一起清洗穀尋崖身上的血跡。滿身的血跡雖說看得人觸目驚心,但清洗幹淨之後的傷口同樣令人不忍目睹。一道道傷口翻開著,深處可見森森白骨,傷口的鮮豔跟穀尋崖慘白的臉色相衫著,愈發顯得他整個人毫無生氣。

謝老三從身上掏出一顆丹紅的藥丸,塞到穀尋崖口中。他已經不會吞咽了。謝老三捏住他的咽喉,輕輕地揉著。半響,那藥丸才慢慢滑下去。但穀尋崖仍是毫無起色,氣若遊絲,若續若斷。他又取出金創膏,用竹篾挑起,輕輕塗在傷口上。那金創藥膏藥效倒是十分神奇,傷口一塗上,就漸漸收口。但小腹上那一劍已經貫穿,他隻能用棉花沾上藥膏,塞到傷口中去。

在上藥時,穀尋崖雖是已經昏迷不醒,但仍是因疼痛揪緊的眉頭,額頭上不斷滲出冷汗,而且傷口又不斷有血湧出來。古悅修一邊替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也要清洗傷口湧出的血。如此不停歇地整整二、三個時辰,單單隻是擦洗傷口的血水就有五、六盆。古悅修一直擔心,怕這樣流下去,穀尋崖會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