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謝老三才回來,他帶來秘製的金創藥,穀尋崖的傷果然好得十分神速。又過了十來天,他們才上路,回到簡府。
穀尋崖的傷勢漸漸好起來,古悅修卻又為半月玨的下落而憂心重重。原本半月玨是他們追查古家元凶的唯一線索,可如今被荊萬一劫走,難道荊萬一就是當年的元凶?上次在當鋪,剛剛跟荊萬一打了個照麵,就被他走脫了,如此一來,再要找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古悅修長長歎了一口氣,麵對著娘留給自己的那張拓形圖,一籌莫展。“你在想究竟誰是當年的主謀,對不對?”穀尋崖輕輕地走過來,他的傷早已封口,但還不能行動過劇,所以扶著桌角略帶吃力地緩緩坐下來。古悅修伸手扶了他一把,等他坐穩之後才道:“其實不必再想了,當年古家被滅門就因這半月玨,如今玉佩在誰手中,不就說明誰就是主謀了!”
穀尋崖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反問:“你真這麼想?”古悅修對他已頗有了解,知他一露出此種神情,必定是心中有了主張,問:“難道你覺得荊萬一不是當年的主謀嗎?”穀尋崖但笑不語。
此時房門打開,黃除強、徐扶弱跟古悅己走了進來。三人見他們坐在桌邊對著那張舊圖,便圍過來。“怎麼樣?”黃除強問:“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了嗎?”“那半月玨中倒底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古悅修對著那張圖,冥思苦想了很久,仍不得其解:“荊萬一素來跟古家毫無瓜葛,他不惜將古家滿門殊滅,定是為了這對玉佩!可問心堂又與荊萬一是什麼關係?”
“不管是什麼樣的秘密,那秘密一定小不了。”黃除強道:“不然,他也不會處心積慮,更是等了十幾年!”“那荊萬一果真就是咱們的仇人了!”古悅己頓悟道:“就是他唆使精武堂血洗古家,意圖奪取古家傳家之寶半月玨了!”古悅修看看穀尋崖,猶疑地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不過……三弟你是否另有高見?”
穀尋崖淡淡地道:“我哪來的什麼高見。隻是覺得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會在即將得手時,急躁地露出馬腳嗎?倘若主謀真是荊萬一,他似乎不該如此輕易地顯露真麵目。不過,荊萬一確實跟問心堂有關係是勿用置疑的。”古悅修思忖道:“還有上次在關帝廟,丁明耀趕來阻止丁望成,我就一直覺得中蹺蹊。還有謝前輩臨行前交給你的那封信,究竟寫的是什麼?”
穀尋崖道:“他們之所以半途而廢,隻不過是想借助我來找出玉佩。那信中所寫,就是指示我如何將玉佩拿到手。”“所以你就設計你師叔偷走玉佩,再透露風聲給他們,難道,”古悅修猜測道:“你是想引蛇出洞?”穀尋崖點點頭道:“不錯。我原本隻是想找出暗中操縱我的那個人,不料卻引出了荊萬一。”
“此事問心堂既也參與其中,那丁明耀自然也通曉其中的秘密了?”古悅修問:“可他卻不急於去尋找秘密,卻要急著回頭殺你,是何道理?”穀尋崖冷笑道:“丁明耀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很早就想除掉我而後快。然而,半月玨卻未必是他想要的。”“丁明耀是問心堂一堂之主,除了他,還有誰會想要得到?”古悅己不服地反問。
“不然。”黃除強道:“問心堂是在古家血案之後才顯現江湖的。而以丁明耀的年紀來推算,他當年才不過二十出頭,哪兒來的能力策劃這麼一件周密的事。何況以他煞費苦心想要置安兒於死地,最終卻落得自己身敗名裂的處事手段來看,他絕無此心機。”“黃二俠的意思是說,在下真該死了?”穀尋崖冷笑道。黃除強一怔,明白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要解釋,穀尋崖卻擺手阻止,道:“不必多說,在下明白。”
“三弟,你別曲解了二叔的意思。”古悅修勸道。穀尋崖輕笑笑,道:“在下隻是玩笑而已,黃二俠不會在意吧!”黃除強微微一哂,道:“是黃某失言在先,豈可怪別人。果真是玩笑,也就罷了,隻怕你心中仍是對某些事耿耿於懷吧!”
穀尋崖輕哼了一聲,道:“在下問心無愧,隻怕別人心懷不軌。就拿丁明耀來說吧,他在八年前就已成名立萬,被人稱為‘催命殺手’,之後又接任問心堂堂主之位,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抬得上門麵的堂主而已。私底下,他和別的殺手沒有什麼兩樣,不然以他堂主的身份,又何必非要跟我一較高下、爭風吃醋呢?”
“如此看來他背後定還有人,而此人才是真正的主謀。”古悅修道:“但那個人究竟是誰呢?”“不是荊萬一嗎?”古悅己驚奇地問。“荊萬一早在問心堂顯現江湖之前就已成名於江湖了,而且從來也沒有任何傳聞說他跟問心堂有瓜葛。”黃除強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