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木人石心(1 / 3)

古悅修跟古悅己同玉虛道長及通明趕回簡家莊時,已是三日之後。黃除強與玉虛道長是舊識,自是少不了一番寒暄。而徐扶弱因在長安與武當門下有過一些過節,所以淡淡地。古悅修一俟寒喧過後,便急不可耐地問黃除強:“二叔,三弟在什麼地方?”黃除強道:“他在後院。”

古悅修看看玉虛道長,道:“師父請稍候,弟子去叫他來。”“且慢。”玉虛道長忙阻攔:“為師跟你一起去。”古悅修先是微愕,轉念一想又會心地一笑,頭前帶路。黃除強不明就裏,看看徐扶弱也是一頭霧水,也跟著出了門。

他們剛一進後院門,猛地一條人影迎麵撞上來,來勢迅猛,直直撞向玉虛道長。古悅修手疾眼快,挺身而出,伸手抓向來人的肩頭。那人來得既快,又收勢不住,古悅修雖然用了五成功力,卻仍被他撞在身上,腳下一個趔趄,身不由己地退開半步。古悅己急忙從旁趕過來,抻手一拎,惱怒地道:“三弟,你在幹什麼?”

愣頭愣惱地衝過來的正是古悅人,他經此一撞,踉踉蹌蹌退出兩步,再被古悅己一扯,險些跌倒,又驚又惱地叫嚷:“大哥,你們幹嘛擋著我!”他本來是在練輕功,練了半天,好不容易剛剛摸到其中訣竅,正在後院中健步如飛,孰料他們這些人偏偏此時進來。他的輕功還未練到收發由心,越是著急躲避,反而越撞了個正著。

古悅修還未開口,古悅己卻已氣惱地責備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整天還玩這些孩子的玩意兒?”“誰說我在玩!”古悅人不服地反駁:“我是在練功!”“練功?”古悅己譏笑道:“滿院子裏亂撞,這也叫練功?你練的是哪門子的功?”“是最厲害的功夫,叫……”古悅人不無得意地道,卻一下又記不起名字,抓著腦袋苦惱不已:“叫什麼來著?”古悅己訕笑道:“真是厲害!厲害得你連名字都不記得了!”古悅人憋得臉紅脖子粗,就是想不起來。

“這是‘燕行’。”玉虛道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古悅人聞言驚喜萬分,拍著手叫道:“對對對!就是燕行!”古悅己驚詫地望著玉虛道長,問:“師父,你知道這門功夫?”玉虛道長輕撚長須,微笑道:“此乃聖手門的獨門絕學,為師還曾與聖手門的前掌門郭老門主比試過輕功。當時郭老門主用的就是燕行,為師學藝之初第一次敗北,就是敗在郭老門主手下!”說著臉色不由得一黯,歎息:“江山猶是昔人非!為師以為郭老門主一去,此功已絕於世上,孰料……”

古悅人傻傻地瞪著玉虛道長,問:“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練的武功?”古悅修輕聲喝斥:“不得無禮!還不快來見過我師父!”古悅人仍是呆呆地,看看大哥,再望望玉虛道長,迷惑地道:“他不是我師父!師父說,除了師父,不能給人磕頭!磕了頭就算拜人家為師了!”古悅修一時倒不知該如何對他講明白。

玉虛道長雙眉微蹙,問古悅修:“修兒,這就是你所說之人?”“不,師父。”古悅修忙解釋:“他是悅人,是弟子的四弟。”“四弟?”玉虛道長不解地問:“你不是說,你兄弟本就三人麼?”“此事說來話長,容弟子過後再祥解。”古悅修道,回頭問古悅人:“悅人,你三哥呢?”“三哥?”古悅人愣愣地,一時不明白三哥是哪位。

“就是你二二哥啦!”古悅己不耐煩地挑明直說。“二二哥?”古悅人這才想起什麼,扭頭就跑,邊跑邊叫嚷個不停:“二二哥,你教的還是不行啊!”他跑向花叢中那處涼亭,眾人的目光也隨之望去,隻見穀尋崖正坐在亭子的欄杆上,背靠著柱子,用一本書蓋在臉上,似乎是睡著了,這邊又叫又嚷了半天,他連動也沒動一下。可是他一聽到古悅人的叫喊,慢慢拿下書,冷冷道:“接著練!”

古悅人已跑到他麵前,懊惱地道:“我……我好不容易才跑起來,就被大哥他們給擋住了!”“你那也叫練功?”穀尋崖似笑非笑地道:“幸好你撞到的是人,要是人家手裏拿著劍,你也往上撞?收發不能自如,這叫什麼武功?我教你的口訣呢?不是叫你記得滾瓜爛熟麼?”“我是記得滾瓜爛熟啊!”古悅人委曲地道:“可是不頂用啊!我越是照二二哥教我的練,我越是跑不起來。倒是不想了,反倒能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