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將劍往穀尋崖頸側一搭,喝道:“都住手,不然老夫就取了他的性命。”眾人見穀尋崖受製,自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那人衝荊萬一道:“二弟,你過來。”荊萬一長舒了一口氣,提劍靠攏過來。那人看看穀尋崖,道:“小子,跟老夫走一遭吧。”穀尋崖輕笑道:“在下跟不跟你走,由得了自己嗎?”那人冷哼一聲,道:“你明白最好!”他又看看玉虛道長,冷笑道:“玉虛師兄,多年不見,怎地武當竟調敝至此?你這個掌門可真是不稱職之至了。枉我這些年來處心積慮想出破解四象劍陣之法,孰料今非昔比,這劍陣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善哉善哉。荊天問,想你也是武林前輩,居然對後生末進突施煞手,縱然得勝,又有什麼光采?”玉虛道長不緊不慢地道。那人正是古家血案的元凶荊天問,身形相貌與荊萬一倒有七、八分相似。他聞聽此言,淡淡一笑,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隻看重最後大權落在誰手中,至於以何手段得來,誰又會記較。不信你看看那些曆朝曆代的皇帝大臣將軍,有幾個手上不沾有血腥的?婦人之仁,豈能成大事。玉虛師兄你雖是一派掌門,但你就隻因胸無大誌,武當才落得今日的下場。”“無量天尊,善哉善哉。”玉虛道長低聲誦經。
“強詞奪理!”古悅己怒不可遏,挺劍又欲上前:“我看你就是怕了咱們的四象劍陣,如若不然,為什麼一上來就偷襲傷人?”荊天問哼道:“你不必心急,老夫現在還不想殺你,讓你們多活幾日,等老夫得到寶藏,回過頭再來收拾你們不遲。”古悅己還待想反駁,荊天問已朝荊萬一一使眼色,道:“走!”拉起穀尋崖縱上房頂。荊萬一又撇了幾人一眼,跟著躍上去。
古悅己湧身想要去追,古悅修急忙拉住他。“大哥,難道就讓他們如此便宜地逃走了麼?”古悅己將劍往地上一插,憤憤地道。“我們就算追上去又能如何?四象劍陣已然無法組成,集我們三人的武功居然還接不到荊天問三五十招,去了也隻能白白送死。”古悅修歎息道。“那怎麼辦?”古悅己焦急地問:“倘若他們真的找到寶藏和秘笈的話,那就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了!”
此時電閃已漸逝,風卻又急起來,並夾帶著一滴滴豆大的雨滴劈頭蓋臉地落下來。幾人已躲入廊下,古悅修望著一洗如墨的夜空,好象自言自語地道:“原本我還不相信三弟的話,自認有四象劍陣便能鉗製荊天問。如今看來,是想得太過簡單了。事已至此,就隻能看三弟要用什麼辦法對付荊天問了。”“那我們要做什麼?”古悅己問。古悅修搖搖頭道:“咱們什麼也不能做,唯有等。相信三弟一定做好安排,咱們除了等他發出指令才好決定接下來要怎麼做。”“等?”古悅己抓抓頭,他性子最急,明明見到仇人卻不能親手殊滅,還要讓他坐等時機,怎不叫人急煞。
雨勢來得好急,一開始雨大且稀,隻一轉眼的工夫,就密如織網,又急又快,落在身上居然有些發麻。十步之後,全身上下就已給淋得濕透。夜又暗,雨又急,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三丈之外就已看不清路。荊天問挾持著穀尋崖一陣飛奔,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已奔出數裏,眼看就要出了當塗城了。荊萬一身受兩處劍傷,一處掌傷,腳下不免慢了些,給撇在數丈之外。
一路奔至城門口,此時城門早已關上。荊天問一把把穀尋崖推到城牆上,惡狠狠地問:“快說,寶藏在什麼地方?”穀尋崖右肩受傷,左肩肩井穴又被他抓住,自是無力抵抗。此時雨如瓢潑,雨水沿著他的麵頰淌下來,幾綹頭發也濕濕地貼在臉頰上,麵對荊天問凶狠的樣子,毫無懼色,輕輕一笑道:“玉佩既然已經到了你手中,你卻又跑來問我,豈不是荒唐?”“少廢話!”荊天問左手一推,嗆啷一聲,長劍彈出劍鞘半尺有餘,往前一送,劍刃已抵住他的頸脈。
穀尋崖仍舊麵不改色,道:“以閣下的聰明才智,找到寶藏是遲早的事,何必問道於盲呢?”“你一路留下的訊音就表明你已然得知寶藏所藏之處,況且如此對老夫毫不生畏,不過是想以寶藏相要挾。”荊天問冷笑道:“老夫勸你還是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如若不然……”說著他眼中凶光大盛:“老夫不會殺你,卻要先將你的兄弟師父師弟們一個個殺了!”穀尋崖輕哼:“就算你現在不殺他們,等到你得到寶藏,稱霸武林之後,還是一樣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