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井上林審問於木根。
在井上林麵前,於木根都懶得看他,望著天花板,什麼話也不說。這樣的犯罪嫌疑人,井上林見得多了。井上林知道他在等什麼。井上林讓蓋天驕給了他一支煙,抽著煙,他低下了頭,偷眼望著井上林,眼睛溜轉。井上林說,你不用動腦子,到了這裏,什麼人都得把心裏的事吐個幹淨,你要不相信,就試試。我叫井上林,青昌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刑警井上林。
“你老婆叫水豔紅。”他突然蹦出一句。
井上林大驚,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瞪著狼一樣的眼睛問:“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要不說,我今天就讓你脫一層皮!”他走過去,把那盞一千瓦的燈泡拉過來,在距離他頭頂不到兩尺的位置上照著。於木根坐在特製的椅子裏,不能動,那個難受勁兒就甭提了。
“警官,這……”蓋天驕有些驚詫,望著井上林,到嘴的話又咽回去了。他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剛從大學分來的蓋天驕,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有些慌亂,站在一旁,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出去吧。”井上林把他轟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
於木根看見井上林猙獰的麵孔,發紅的眼睛,有些害怕了。他的眸子,露出一種少有的恐懼,看著他,哆嗦地說:“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這是逼供信,是違法的。跟……跟你說實話吧,我是去了那個房間,但是,我……我沒有殺人,我真沒有殺人。大哥,我求你了,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不要弄死我好嗎?”
“我問你怎麼知道我老婆名字?”井上林冷靜下來了,坐在他對麵,點燃了一支煙,緊繃的臉看著他,那眼睛中沒有一絲溫情,隻有殺戮。“我……問一下你老婆就都知道了。”“我現在問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替死鬼,真讓我猜到了。說實話吧,說了也許能保你這條命,否則,你會知道我井上林的厲害。”他一字一句說著,那字眼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於木根眼睛溜轉,判斷了一下當下的勢態,咬住了牙:“大哥,實在對不起,我不能說,說了我老婆就死了。對不起,我是江湖人,知道規矩,我不敢壞規矩,壞了我家人就完了。大哥,我跟你無冤無仇,我絕對沒有跟你過不去。你就不要逼我,逼我也沒有用,我不會說的。”
“好,小子,你嘴硬,我會找出來的。”井上林判斷,於木根的背後一定有比自己更厲害的人物,否則,他早就說了。他扔下煙頭,交代拘留所警察,把人送進號子裏,看住,就走了。
蓋天驕在外麵等著他。“警官,他……他說了?”“沒有。”井上林瞪了他一眼,“走吧。”
兩個人上了摩托。
井上林來到青昌大廈,找到了吳仲川。井上林問,你今天是不是坐火車來的?我在車站見到你了。吳仲川說,可不是,我表哥不是向塘嗎?順路,我就回來了。他問井上林,沒有什麼事情吧?他搖頭說,沒有什麼事,我想見見水豔紅,你幫我把她叫來吧。吳仲川一個電話,水豔紅就下來了,井上林說,我借你房間一用,兩人就進了房間。
“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井上林非常憤怒,一進房間,就瞪著眼睛,問水豔紅。水豔紅蒙了,不知是怎麼回事。井上林把於木根的話說了一遍。
“豔紅,我們曾經是夫妻,現在,我還是把你看成我老婆。於木根承認,進過謝易梵房間,這就說明,他參與了這起案子。無論他背後的人是誰,都跟你我有關係,因為,他一下子能說出你的名字,一定是背後的人把你我的情況都告訴了他。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豔紅,你應該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井上林知道,跟她不能來硬的,否則,自己什麼也得不到。
“這……”她有些不想說。
“是吳仲川?”
水豔紅說,他是你的朋友,什麼事情我都跟他說。對他,我從不隱瞞什麼。但是,他絕對沒有參與這起案子。井上林說,除了他,還有誰了解我們倆之間的事情?她吞吞吐吐,說到了韓曉雪,說到了浦文君。她說一個是我領導,一個是我好妹妹,我對她們倆說過我們之間的事情。就是韓曉雪和吳仲川勸我說,再找一個人不容易,複婚是最好的。浦文君也勸過我說,你是一個好男人,好男人不好找。我們之間無話不談,我沒有什麼事情隱瞞她們的。
“蠢,蠢到家了。”他歎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