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陽把薑大明叫到市局。
薑大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推開了王明陽辦公室的門。他現在是代理局長，黨委副書記，實際上的公安局一把手。局長在省學校學習，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公安局，都是一個事。薑大明進公安局、進刑警隊，王明陽就是他上級，他對他不錯。走進辦公室，王明陽正低頭看文件，沒有理他。他站在那裏，坐不是，走不是，十分尷尬。
“局長……”
“還知道我是局長呀，我以為你忘了！”
薑大明嘿嘿地笑著：“局長，我……”
王明陽抬起頭，點燃了一支煙，厲聲說：“我是看著你薑大明走到今天的，你的隊長，也是我提議的，我總覺得你這個人老實巴交，不像井上林，鬼點子多，也不像吳仲川，壞心眼多，更不像司馬江，心窄得隻有針眼大。我養鷹多年，想不到竟然讓鷹啄了眼。你敢背著我做事，誰給了你膽子？是不是井上林慫恿你的？還是賈二亮、陸鳳背著你做事？你今天不給我一個準話，你這個隊長就不要當了。”
“我……局長，哪件事？”
“你還裝。”
“我真不明白。”
“我宣布過了，謝易梵、於木根案子已經了結，你寫的報告還在我這裏，你為什麼背著局裏，派人還在調查？什麼意思？難道我錯了麼？讓井上林回來，不準休假。聽清楚了嗎？”王明陽十分清楚地說著。
“局長，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他揮著手。
“那好吧，不過，局長，我是為你好。”薑大明站在那裏，搓著手，眼睛躲躲閃閃，故意說一句留半句。
果然，王明陽急了，要他把話說清楚。
薑大明故意嘿嘿地走過去，在桌子上的煙盒裏拿了一支煙，點燃。他分析說，你是刑警出身，你當然清楚，於木根是怎麼死的。幕後的人，為什麼要謝易梵死、要於木根死，答案隻有一個，就是他們掌握著某些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關係著某些人的生命。我害怕，你幫助了他們，他們把你當猴耍。現在的官場，你比我更熟悉，沒有信任、沒有交情，隻有利益，隻有利益是唯一的。如果我們能掌握某些人的秘密，那麼，你就主動了，就有牌打，就能得到某些利益。否則，你會上他們的當。信不信由你，我當然也有個人考慮。我希望你真正當上局長，我的日子不是也好過些嗎？換了別人，我還不知道被發配到哪裏去呢。
薑大明的話，說得王明陽半天沒有吭聲。
但是，他耳邊再次響起了井上森的話。
“明陽，你的事情我已經跟書記討論過，雖然沒有最後定，但是，差不多了，你放心，我還會做工作的。希望你說話辦事一是一，二是二，不要說空話。好了，有空我們一塊吃頓飯。”這是井上森在電話裏說的。他雖然沒有在電話中提謝易梵案子的事情，但是，王明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今天，他把薑大明找來，一問，證明了他的判斷。
薑大明的話好像也有理。
但是，什麼事情也沒有比他當上局長的事情大。他沒有聽薑大明的，訓斥他胡說八道，他自己知道哪頭重哪頭輕，讓他用不著操自己的心。還交代，回去以後，嚴格按照自己的安排把調查人員撤回來，交給他們別的案子。他還說，不管井上林的哥哥是做什麼的，你們隻管安排他的工作。不讓他休假，讓他做別的事。
“是，局長，我服從。”薑大明低著頭。
“去吧，大明，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說得對，官場很複雜，我做這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你明白我的苦衷就好。你放心，我就是不在這個位置，也會把你的事情安排好。”他安慰了一番。
薑大明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王明陽給井上森打了個電話。
對方嗯了兩聲就掛了，我現在有事，沒有事我再打過去。放下電話，王明陽又馬上給熟人打電話，得到的信息是，這幾天，市委就要確定青昌市政法委書記，井上森的可能性非常大。得到這個消息，王明陽非常高興，覺得自己的事情辦得非常漂亮。他心裏十分清楚，副局長魏國華雖然不哼不哈，也在暗中使勁，想爭公安局長這個位置，而他攀上了這棵大樹，一切都有了。
出來，薑大明碰上了副局長魏國華。
“大明，進來坐坐。”魏國華一把拉住他。
他無法，隻好走進房間。
“魏局。”
“沒有人的時候就叫我魏大哥吧，我聽著舒服。”
“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