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傻……”
明知道被利用，還愣頭愣腦的往火裏跳？
為什麼，他的麵容這麼難受？三年前，她都不曾恨他，自是不會阻礙他的複仇大計，此刻，他又何須再裝？
慕容瑤微微抬眸，血腥充斥著空氣，入目之內屍橫遍野，活下來的士兵，因為戰爭，他們的麵相變得滄桑，痛苦，仇恨，疲憊……
整個騰雲囯，都被她搞得麵目猙獰。
她明明冷酷無情的人，也明明知道他很薄情，可為什麼？偏偏控製不住的，去為他傾盡所有……
為什麼到了此刻，她竟然還是舍不得他……
這次，她是真的要離開了，是真的，要徹底的離開他了……
慕容瑤竟然伸出手，想去觸碰他的側臉。
他永遠不知道，她是多麼的想念他。他永遠不知道，她是多麼的貪戀他身上的氣息。他永遠不知道，為了再見到他，她卷入了多少爾虞我詐，黑暗血腥的鬥爭。
三年不見，她恨不得每一秒都和他溺在一起，可是，不管，她有什麼借口，在世人眼裏，她的心，跟她的右臉一樣肮髒，惡心。
她必死不可……
她猛地把手收了回來，眼眶竟然不爭氣的濕了，慌忙把頭一側：“我無話可說！”
不知為何，上官清淼突然想起了兩人的初遇。
那天，皚皚的白雪埋掉了萬物。
他撿到一把劍，無意中釋放了一個惡魔，一個真正的惡魔。
“我聽說，惡魔能滿足任何願望？”
“當然，隻要你願意付出靈魂，我便給你任何。”
“我要傳說中的光之神杖，要至高無上的王位。”
“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給你行個方便。今天，你會遇見一個人，她的身上有找到光之神杖的線索。隻是，當你得到它的時候，便不會再想要了。”
“嗬嗬，我永遠不會不想要的！”
果然，剛離開惡魔，他就遇到了慕容瑤。
空曠的街角，異常冷寂，髒兮兮的女孩瑟縮成一小團，鬼使神差的，他走了過去。
女孩抬起頭來，雪光映著一張可怕的右臉，唯有一雙眸子極為清澈，卻很凶惡，竟讓人想到了狼。
回想起惡魔的口氣，上官清淼的嘴角掛出一絲嘲意。
他知道，這頭野狼，隻要略施手段，就會成一條綿羊，光之神杖遲早是他的囊中物。
年輕氣盛的他，信誓旦旦的對惡魔說了永遠。
他現在知道了。
他知道了……
他知道。永遠是一個很沉重的詞。人總會因為一些人，一些事而改變初衷，誰也料不到下一刻會變成怎樣。
當年，他使出渾身解數，也沒在慕容瑤身上發現光之神杖的線索。然而，幾年後，他明白到，也許光之神杖不存在，存在的是慕容瑤，這個可以駕馭巫術的鬼才，這個即使不要光之神杖，可以心甘情願成全他，成為所謂的神的人。
他知道。其實慕容瑤就是那光之神杖，一個他謀權的工具。
他知道。她被他利用，用極端變態的手法折磨天下人。可是，再肮髒的東西，也無法汙染掉她一絲單純。
他知道。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會順帶著討厭她的任何東西。可是，當真正愛上了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愛著她的一切，連同著醜陋和缺點。很久之前，當看到她眼底的小心翼翼，他吻著她的右臉，是真的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