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的兩人來到秦府花園的一角,與前麵的熱鬧景象相比這裏倒是安靜得有些異常,子墨猜或許是有人特意不叫閑雜人等靠近這裏。
“你把妹妹交給一個陌生人就不擔心麼?”子墨謹慎地挑了個話頭。
“我知道那個人是秦駙馬的心腹,我也看得出來你們的關係很好,所以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傷害你和你的朋友之事。”言下之意就是將自家人都當成了子墨的朋友。
“你怎麼能確定他就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還有,誰是你的朋友啊!”子墨轉過身背對著淵紹,因而他看不見她此時緊咬唇瓣、眼露掙紮之態。
“說不好,反正我就是能感覺到!”淵紹將子墨的身子扳過來麵對自己笑著反問:“我們不是朋友是什麼?哦……難不成你不想做我的朋友,是想當我的新娘了?”
“沒個正經!懶得與你分辯!”子墨臉色微紅,眼中卻有愧疚之色閃過。
“我哪裏就不正經了?我可是很認真的!我、我可都跟我家老頭子說了咱倆的事兒了,他也同意了……再說了,我都為了你得罪了翔王一家了,你若是還不從我,我就……我就……”仙淵紹越說越難為情,到最後吞吞吐吐地說不下去了。
“你就怎樣啊?說啊!”子墨看到淵紹窘迫的樣子不禁玩心大起,忍不住要逗弄他一番。
“我就、我就真要打一輩子光棍了!你這沒良心的丫頭!”淵紹紅著臉大吼一聲將子墨死死箍入懷中。
子墨掙脫不開,隻有忍受著這股令人窒息的力量,悶聲道:“不是說願意等我六年的麼?現在怎麼又總是咄咄逼人了呢?”
“其實吧……其實是因為我不小心將替你寬衣療毒之事說漏嘴被大哥知道了,大哥又告訴了爹,所以……他們以為我們……我們已經……就催著我趕緊把你娶進門。”仙淵紹怕子墨生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
“你這個呆子!你就沒跟他們解釋?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子墨憤怒地狠捶了他一拳。
“我解釋了!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們也不信啊!反而越描越黑了!”仙淵紹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當真是欲哭無淚啊。
“反正你就是笨!”子墨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事已經被仙莫言和仙淵弘知曉了,這樣看來她是想不入仙家的門都不行了,不如就將計就計吧。子墨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問道:“仙淵紹,你可是真心誠意想要娶我?”
“當然!我之誠心日月可鑒!”淵紹立即伸出三根手指賭誓。
“那好啊,我可以嫁給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子墨決定試探他一下。
“你說,隻要我能辦到,我都答應你!”淵紹此刻恨不能將心掏給她。
“聽聞你們仙家有一傳世珍寶——《冉霄兵法》,別的我什麼都不要,就要這部兵法作為你迎娶我的聘禮,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子墨一開始便“坦白”要求,大抵也算不得欺騙吧,她這樣安慰自己。
“這……我不是不願意給,隻是這兵法在我爹手裏,我說了不算啊!你一個女孩家,要個兵法作甚?”仙淵紹有些為難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要兵法並不是為了用處,而是要考驗你對我的心意。我就是想知道,仙氏傳家寶和我,在你心裏到底哪一個分量更重?”子墨故意做出一副小女子無理取鬧的狀貌。
“當然是你!我今日回去便同我爹討要兵法,他若允了自然最好,若不允……我也不能強求,畢竟《冉霄兵法》不是屬於我的東西。假設最後沒拿到兵法做聘禮,你就當真的不嫁我?”淵紹焦急而嚴肅地問子墨,子墨痛下心來點了點頭。
淵紹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子墨,我對你的心意並不是一部兵書可以衡量的。但是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必會盡全力滿足,隻是……若不成……我終身不娶便罷!總之你要明白,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望著淵紹堅定的眼神,子墨不禁眼底泛潮。阿莫說的沒錯,他的的確確是個好男兒!可是她卻不得不為難一個如此掏心掏肺待她的好男人,想想便覺得對不起他。
子墨第一次主動投向對方的懷抱,她緊緊環住淵紹的身子,微微哽咽道:“好,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除了他,她也不要旁人。子墨暗自決定,即便淵紹拿不到兵法她也願意在出宮後嫁給他,隻是她不想再欺騙他。
仙淵紹與李婀姒之間如果隻能維護一個人的話,她選擇淵紹。子墨在心裏默默念著對不起,既是對利用淵紹真心的愧疚也是為舍棄莊妃而懺悔。
視線回到內堂,禮成之後,一對新人被送入洞房。
新房內的爐火燒得極旺,剛推開門便感覺到一股熱風撲麵而來,端沁索性將外麵的披風解開往椅子上一擱,露出裏麵的紅色薄水煙嫁衣。外麵冬雪紛落,室內溫暖如春,新嫁嬌娘衣衫單薄委於疊綾錦褥之間倒也別有一番冰火兩重天的情致,看得秦傅有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