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仙鶴引(1 / 2)

淨姨複又在夢裏見到那時的戀人,那人衣衫繁重,錦繡榮華,眉目間輕蹙婀娜好不動人。

那人是如此溫柔啊,連學著琴時的神態都像一朵將開未開的虞美人。

隻是難言的往事裏那些隱秘的愛戀,她不得不放手讓它們隨了風飄走。

後來這事還是被他知道了,這位將軍出乎她意料地笑起來:“也難怪我雲某人敗下陣來,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

她在他眼裏,美得清透,真得靈動,善得溫柔,直把這世間難能可貴的真善美一起占走了。

多年之後,淨姨再次見到那位雲將軍時,兩人都已是中年的滄桑模樣。

隻不過他依舊霸氣,自己身上卻少了被他當成寶的少女情懷。

可惜可歎這光陰,殺得好好的人兒滿心傷痕,累累不能放。

衷瑢被梁又夢攔在大門口,一邊放聲哭著一邊受她安慰。兩人對著麵私語許久,梁又夢才向等在身後的雲長天示意,可以過來了。

自己的姊妹和情郎輪番安慰過,衷瑢總算止住了點委屈,又是聽他說淨姨答應了,還要喝他們孩子的滿月酒,心裏想到再怎麼說,淨姨對她也是真心的關懷,自己卻顯得如此不懂事。

她躊躇著來到淨姨臥房,歪身往裏窺探,隻見外屋裏坐著陳婆在繡手絹。她一閃一閃的身影被陳婆發現了,老婆子沒再罵出聲,隻管拿一雙怨恨又滿是心疼的眼睛瞪她,瞪得衷瑢不好意思再進去,趕緊拉著雲長天離開別院,早點回城去才好。

梁又夢擔心淨姨便留在了別院,車裏隻剩準夫婦兩人輕聲細語著。

衷瑢繼續紅著一雙淚眼,說累了便枕到他腿上蜷著身子睡一會。馬車搖搖晃晃,搖搖晃晃,雲長天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拄在窗邊望著遠山想心事。

他覺得自己不能一輩子活在父親的蔭蔽下,現時他得來的功勳證明,雲長天已是個能獨立擔負起整個家族的男人。

的確是這樣的吧,到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時候了。為了自己的女人,他必須狠下心來。

他把衷瑢送到暫住的院子裏,又安撫幾許道:“我看你晚上怎麼睡得著,一個人實在沒意思就過來找我。”

她低著頭不讓他多看,隨意應了兩聲就轉身回屋,但還沒跨幾步又被他喊住了:“等等,我還有件事跟你說。”

“你快點說,我好累。。”她頹著身子,跟萎蔫的花枝一樣。

雲長天覺得可能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況又是在院門口,經過的家人也多,便攬著她進了屋去,商量起來:“我這兩天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帶你去認識一下幾位要好的朋友。”

衷瑢不知道他說這話背後的目的,應道:“你做主,我都聽你的。”

他笑意溫暖,又是時時刻刻,體貼入微地照顧著她,衷瑢便多看了幾眼雲長天。這男人的懷抱現時就是她求了許久的溫馨港灣,潮起潮落間生來一股引力,直讓她不自覺湧向了那裏,試著停泊自己愧對淨姨的情緒。

“為什麼她就是不同意呢?”她再次哭起來,抱緊了雲長天。他也隻得繼續安慰道:“哪裏不同意?這不是還想著我們兒子女兒的滿月酒嗎?”

“陳婆說白養我了!我就這麼不聽話?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沒按著她們意思活了?”她說到陳婆,想到她的責怨是一陣火氣怒燃,委屈更甚。

這安慰的話說來說去也就幾句重複的,雲長天沒了話講,看她的素麵上浸著兩片紅染,淚珠盈盈,就好似帶雨的桃花芍藥,此時嬌俏在自己懷裏,竟又是一朵未開的花骨朵,切切愛意便化作陣陣衝動,趁她不注意就把人橫抱了過來送到裏屋的榻上去。

衷瑢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刺激到,原本還是目垂眉皺的模樣,這下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摟著他的脖子一起滾到榻上,試了幾遍欲拒還迎的糯糯甜吻,發現因此生出的曖昧竟比熱烈的時候來得更撓動心扉。

他循著她身上的香味吻到脖頸處,輕輕擋開遮掩阻攔的毛領子,鑽了鼻子嘴巴忘情地嚐起美人香。

體溫心跳甜唾潮動各自彙集在一起生出個巨大的漩渦,衷瑢情不自禁閉上眼睛,摟他脖頸愈緊,墜入漩渦的快感愈是強烈。

他的手毫不費力地解了她的衣帶,肩上奶白的肌膚也已露了大片,正欲扯開層層的衣物,就差徹底地剝了光,便有不識相的丫鬟來敲門:“月娘在嗎?九娘有請。”

這一聲呼喚直把衷瑢從愛欲裏拖拽出來,重又回到喧囂的世界。她感到上身微涼,原是不知何時衣物都被他卸到身下,還好剩著一層軟綿的內襯來不及滑脫。她趕緊攀著他肩頭半坐起來,羞臊地攬好衣裳,下榻係腰帶。

雲長天受了打擾很煩躁,聽到是無關緊要的事又將她抓回,困到懷裏強吻起來。

門外等待無果的丫鬟又試著扣門問道:“月娘?月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