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鷸蚌爭(1 / 2)

應了她的要求,雲長天找了七叔來描述了一下那家人的外貌,就讓他趕緊去問錢的事。

受冤枉的家丁聽說錢箱沒有到汀娘手裏,便申辯一定是洛忠少爺拿了走。

七叔讓他跪著,十分嚴厲地斥責道:“他一個掌著千萬貫家財的少爺會貪那點錢?分明是你動了賊心賊膽,私自藏了走!”

“冤枉啊!七爺你一定要明查啊!”他心裏萬分難受,又是聽著雲家要把自己交到官府手裏,哭著喊著抱住七叔的腿,多次懇求讓他明辨是非,並要求洛忠少爺過來與自己對質。

讓一位少爺來和他攪一堂,七叔覺得說不過去,要丟雲家臉麵,可是聞訊過來看熱鬧的幾位夫人少爺都要求讓雲洛忠來,不管這個家丁伸沒伸賊手,至少給他個機會。

原是眾人心中早對雲洛忠起了怨念和防備,便想著趁這次機會讓他出出洋相,解解恨。

洛忠其實不清楚這事,實際上那箱錢讓嘉言送了雲嫂拿去過年關了。

那天她一覺醒來看到榻邊箱子裏整整齊齊的銅板一串又一串,下床向剛回來的雲嫂問這是誰送的,得來這樣的答複:“除了洛忠,誰還能有這資本呀?”

雲嫂正為開支發愁,先前給老二置辦嫁妝掏空了家底,又是送董忭去參軍打點了不少,眼看年關近了,她不好意思向自己弟弟開口要錢,便讓嘉貞去外邊借點來熬過這新年,哪知嘉貞麵子薄,向同僚親戚朋友均開不了口,就托了不知何人舉貸了一筆,不多,就十五貫左右。

貸期是半個月,等過了正旦便連本帶息還一並二十五貫。

這事讓雲嫂知道了定是要與嘉貞吵上一架的,這不才從自己房裏出來,紅著眼眶收拾著房間。

嘉言看她遇上傷心事,問道:“嫂子你怎麼了?哥哥欺負你了?”

雲嫂眼看著地上的錢箱,覺得這來的正好,便說了她大哥在外邊舉貸的事情。嘉言也急了,日子過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欠了這麼大筆的債。

兩女人商量一陣,就自然而然把視線瞟上了洛忠送來的心意。等洛忠從賬房回來,已是心煩意亂的不行,看到給梁又夢的箱子不見了,口氣有點不大好,問道:“那錢呢?我等會還要去還給又夢。”

嘉言這時才知道,原來這不是給自己的。但是此時雲嫂已經搬了去還債,她看洛忠又是一臉陰沉和心事重重,便多少有些怕他怪自己貪心和自作多情,回道:“我給她了。。”

她想著等梁又夢回來再親自跟她私底下道個歉,以後再湊了還她便是。

但梁又夢為著淨姨住所的事與慕亦在外奔波了好幾日,城東城西城南均跑了一遍,晚上都是就近客棧裏住的,直到除夕那天和衷瑢一道回來後,她才見到嘉言,聽她趁洛忠不在講了錢的事,梁又夢才反應過來,感情不是家丁拿的,原來是她。

嘉言看這娘子非但沒生氣,還勸自己道:“你別放心上,那錢就當我借給雲嫂的,以後手頭有閑餘再還就是。”

征得了本人的原諒,董嘉言這才放了心,覺得沒皮沒臉的事總算圓上,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有必要讓洛忠知道。

所以當洛忠站在堂上聽七叔說錢沒到梁又夢手裏,但那家丁確實是交給了自己,一時也搞不清楚,又不想去懷疑嘉言,便說不出話來。

七叔看他這樣子,便引導著問起來:“你先說清楚,他有沒有把錢交到你手裏?”

洛忠點點頭,承認了這事,跪在地上的家丁總算舒了口氣,七叔原本想著既然這個冤解了,其他就是家主自己的私事,不好再審下去,補貼了點錢給受冤的家丁,就要遣散眾人。

但奈何洛忠不得人心,看熱鬧的夫人小姐少爺公子一並要求他將事情講清楚,好給那位娘子一個交待。

七叔不好逆眾,接著問道:“既然少爺你收了,怎麼沒送到汀娘手上?你可有交托給其他人?”

洛忠盯著他,張口實在講不出來他放在嘉言那裏。

人群中就有善於分析的出來說事:“當時洛忠是在董家院子裏吧?那家裏白天也就雲嫂,董家娘子還有個汀娘在。

如果排除了汀娘本人,那就剩雲嫂和董嘉言,莫不是雲嫂拿的吧?”

洛忠自然要維護家姐,當即否認了,哪知正中有心人下懷,他又被逼問道:“那就是董嘉言拿的了?”

這話引得洛忠極為不滿,額上青筋都突現出來,他是絕不許旁人當麵嚼自己女人的是非。

兩人之間你一言我一語,當場揪了起來,被眾人拉了開,那有心人指著他罵道:“被我戳中了就打人?你這不要臉的插杆子我們家遲早被你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