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席上酒(1 / 2)

中招的太監背後滲出濃厚的血來,嘉言扶他的手上也沾了一灘,她頓時心慌氣短地顫抖問道:“他。。。死了?”

慕亦上前探一把氣息,隨之瞟向冷著臉的帕莎曼,輕呢道:“死了。”

嘉言嚇得也要死了,趕緊推開沉沉的屍體,想往人多的麟德殿跑,帕莎曼飛步過去截她,讓慕亦擋了路,兩人再次交起手,一個追一個逃地往另一處挪去。

麟德殿前的表演正好半場,大公主看得無聊想要回去歇息,路上遇到董嘉言驚慌失措地扶著牆,半跑半走而來,見到自己更是撲通跪下,顫聲大喊道:“殺人了!她殺人了!”

貼身的小太監趕忙上前問清楚:“你說誰殺人了?殺的又是誰?”

“她。。她。。”嘉言沒記住帕莎曼的名字,也不知道死的人叫什麼,隻能不斷重複著她她她,又往來處拚命指點。

大公主暫且不管嘉言,匆匆往她指的方向走去,果真見雲長天那房侍妾蹲在那裏,呆呆地看著手上的血漬。

“這便是整件事,所以她運氣不好,偏偏撞上了。”慕亦說完,向大公主懇請道:“她是無辜的,還是不要為難她了。”

大公主沉思幾許,說道:“我聽說雲長天甚是寵愛這個小妾,不如借這機會給何音報報仇怎麼樣?梁又夢這回不肯幫我,我們自己想點辦法。”

慕亦一聽,原來還有這茬,大公主也找過梁又夢想整整雲長天,看來她們兩個都被拒絕了呢。

她從話裏聽意思,大公主也從她臉上揣測心思,補充道:“我看得出你挺維護她的,人你盡管帶走,最主要的是招來雲長天就行。”

“那這死人的債要不要討回來?”慕亦又想起還沒來得及收拾帕莎曼,兩人當時遇上人群,也隻好收手散了。

“當然要討,我正好也想試試能不能收回北衙,你就讓雲長天一起付了吧。”大公主拍拍慕亦放在桌上的手,笑道。

受冤的衷瑢被捆綁著,嘴裏塞滿布條,外邊又纏了兩圈紮得緊,有些時候呼吸都困難。

她腳踝處也繞了繩子,隻得坐在地上悶悶地嗯嗯幾聲,這間積滿灰塵的屋子隻有扇小窗透光透氣,大白天的竟也會陰暗至極。

這時候想哭也哭不出了,衷瑢不知道德爺會不會替她脫罪,應該會的吧?

但是仔細想想,她剛才說完凶手不是她後那神情,應該是有著其他的事情,搞不好就此德爺就要拉她下水了!

唔唔唔唔唔唔。。。衷瑢嗓門盡量開起來,可是拚命說的話聽來就是這麼一串哼聲。

雲長天!

雲長天!快來救我!

雲長天你在哪裏啊快來救我!

窗外透來的光束裏塵埃在沸騰翻飛,她在心裏嗓子眼裏同時大喊,喊到心力憔悴,聲嘶力竭,世界卻還是如此安靜。

她不知道這時有人已揣了紙條快快去了麟德殿附近尋雲長天。正值午時,眾人在用膳,送信的宦官托上碟的宮人把紙條捂在托盤底下,一並送了過去。

除了皇帝與元喜,所有桌子都擺在台階下的空地裏,裏外圍幾圈,中間便是演出的場地。

雲長天與鄭四郎同桌,兩人都盡量忍耐著對方,有時也會互捧一杯,讓皇帝見了開心。

宮人上碟之後,手一滑順勢將紙條塞到他放在腿上的手裏,之後立刻不動聲色地退了下去。

他有些警覺,裝著隨意望幾眼那宮人,便垂眼去看紙條,隻見上邊寫著“月落鳳閣,速來救”。

一旁的四郎趁他琢磨,奪了紙條過去,掃一眼便訕笑道:“諒你這豬腦子想破了也想不出來,月娘在大公主手裏,讓你晚上過去救她。”

雲長天不相信,除非是鄭四設套騙他,否則這種無頭緒的暗語哪有人這麼快就能解讀出來。

四郎把紙條揉成小團,扔還給他,自己斟酒自己滿足,呷一口不忘再解他疑惑:“在綁票的時候,但凡要人來贖,匪徒給的引信必須有三點,第一,贖人地點,第二贖人時間,第三,贖人條件。這第三個可有可無,視匪徒目的而定。隻有時間和地點必須得有,不然兩方交接不好,對綁票的那些賊人非常不利。”

這其中規矩雲長天還是頭一次聽說,便又質問道:“你如何了解得這麼清楚?”

四郎喝著酒,眼睛繼續往附近席上瞟,多時喝飽了才回道:“等你也綁上幾回肉票,就清楚了。”

敢情他是老手,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這才不需多揣摩就能一眼看穿人家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