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荒園秘(2 / 2)

等再過一會,安陽公竟也是狼狽模樣,奔到門口,急著喚她們進去抬人。

宮人們看在眼裏,這緋聞是記在了心上。

元喜前去鳳陽閣找安陽,卻聽說女兒來了這偏僻荒園,當時就有些生疑,除了幽會這事,她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還能做點什麼?

果不其然,她這個做母親的親眼看到自己女兒讓一個無形無骨的懦弱男人占盡樓台,怎能不心傷百回,全然不顧安陽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生母之事,硬是拽著她回了自己的寢宮,對峙起來。

安陽不服氣,怪她怎麼如此多事,還揚言要去告發父皇,元喜真當為她不肯悔改,不肯說出那男人是誰而傷透了心。

在這暗潮湧動,殺機重重的後宮裏苟活了這麼多年,元喜不為別的就僅僅隻是為著一個女兒因此才小心翼翼保著這條命。

大女兒還沒斷奶便遭了人毒手,當時已覺所有生活的勇氣與希望全都被毒殺殆盡,好在老天垂憐又送來一個千金,雖然沒能聽她喊一聲阿娘,總算也是看著她平平安安長大。

可是現在呢!

元喜望著安陽的眼睛止不住流了淚出來,怪她如此不爭氣與一個沒用的男人私定終身。

安陽聽不懂,更覺奇怪,反駁道:“我與他怎麼樣和你打了幾截八竿子了?”

她見元喜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且沒了能說的話,頓時心生惡意的揣摩,勾了嘴角譏誚道:“難不成就因為父皇封了你個芳儀,你就想著還要越過品級直代了皇後執掌事務嗎?”

元喜淚流更加洶湧,心碎聲揉進直衝出口的呼喊中:“你住口!”

安陽隻當這女人的不軌心思被自己說中,昂了頭提起衣裙大搖大擺地朝外走去,臨行出門,還不忘回頭補上一句:“這事你不跟父皇去講,你的那些小九九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到了變聲期,元喜不知接下去該怎麼才能對自己女兒朝別的女人喊娘這事,繼續視而不見。

梁又夢睡在寢宮角落的一處偏房內,禦醫來診過脈,看不出什麼有受傷的脈象與痕跡,中途蒞臨的元芳儀還在一旁失魂落魄著,他也懶得探討這人昏迷是真是假,隨意開了些補藥就糊弄了過去。

而此刻紫宸殿上,錯綜複雜的多重案情在盤繞不息,眾人等來了德慕亦口中極有殺人滅口之嫌的衷瑢,宦官令一聲:“跪下!”,她趕緊斂了衣裙,戰戰兢兢地直身跪好,道聲萬歲後,直愣愣地看著皇帝,心裏翻江倒海起來。

眾人均屏住呼吸睜圓了眼,衷瑢眼見那支玉簪呈到麵前,聽著皇帝隻一問便難住了她:“這可是你的簪子?”

衷瑢想不好該怎麼回答,心跳的氣都喘不勻,無助間稍稍扭了頭朝德爺瞥去,她像是局外人一般頷首跪在邊上,誰也不看,隻教視線往低了沉去。

宦官吆喝一句:“看什麼!快些回答!”

她驚一下,心髒很用力抽跳一回,整個人都在發抖。

皇帝之前有聽過她解釋的,衷瑢又往座上龍顏打量,揣摩著他並不慍怒甚至有些無奈的神情,一時間自己的心情也複雜起來,這殿中氛圍嚴肅的很,怕是之前還審過其他人其他事。

她怕弄巧成拙,又是不想輕易相信德爺會出賣自己,便猶豫著承認道:“確實是民女。。”

四周又起喧嘩,攪的衷瑢甚是尷尬,但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脫罪,皇帝又問:“是不是你用了這簪子殺了公主院的張公公?”

衷瑢急忙搖頭,把路上偶遇屍首與上前查看之事一講,情真意切,叫人聽了不得不相信她是無辜的。

皇帝又轉問慕亦,但問再多這女人都隻有一句回應:“大公主人贓並獲,也有許多宮人公公目睹。”

傳來當時隨行的宮人們,各人證詞均是對準衷瑢的尖利矛頭,兩方再次陷入僵局,但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皇帝為安撫人心,判道:“將衷瑢押往刑部再審。”

人群裏默立的洛忠眼睜睜看著她被兩個侍衛押出了大殿,對此事難免吃驚的同時,又想到要快些去通知雲長天

,但對德慕亦的審問似乎還沒結束,他再往前一些的地方擠去,聽得皇帝質問:“暫且不論雲長天犯錯在先,你在宮中私設牢獄,對重臣用刑,這已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你可認罪?”

慕亦輕喘口氣,似放了心中某些解不開的結,任由它們發展起來,對待這等罪名也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認罪。”,便不再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