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喃喃語(1 / 2)

接到慕亦委托的圖江此刻還在蠻夷邸內踱步徘徊,桌上押著一張素紙,幹幹淨淨未落筆跡。

那姓雲的帶著他娘們兒一起找過來那會,他還坐在慕亦先前坐過的那條凳上等消息。

烏蘭夫婦出去打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回音。

但出乎圖江意料,他們倆回來後還帶著一對夫妻,聽說是慕亦委托來的,等那兩人走進來一瞧,圖江立馬認出這男人就是當夜來抓人的禁軍之一。

圖江眼神很銳利地刻在雲長天身上,仿佛跟他結下過什麼血海深仇。

也對,他把自己想要的女人抓走去受苦了,雲長天就是他的仇人。

因此聽得他臭脾氣上腦,胡亂趕人道:“你還來做什麼?慕亦都讓你抓去了!”

烏蘭及時上前攔住衝動的圖江,小聲勸道:“這兩人是從牢裏出來的,說是慕亦有事要委托給你。”

如此圖江才能稍微鎮定下來,但打量雲長天的眼神依舊十分不好,嘴裏含糊道:“有事快說,我想想也沒什麼好事…”說時還側過身去,不想正麵見他。

九娘見狀籠起手來掏袖裏的書信,還未掏出一角就讓身邊人攔住,聽他向對方講道:“德慕亦不要性命都要我來托你辦成這事。”

主仆三人的目光更要聚集到雲長天身上,圖江想問但讓他忍住,回道:“你這抓人的將軍,怎麼還要來幫人了?定是有詐。”

談判才剛剛開始,雲長天直盯著圖江,嘴裏說的話卻是對著其他三人:“九娘還有其他兩個,你們先出去。”

烏蘭夫婦又將視線投向自己的王子,心裏有些急,臉上的神色也不自在起來,他們怕這人關上門來指不定會做出對王子不利的事情。

九娘也怕,這是怎麼了?本來可以坐下好好說的,為何要趕了她走?

“長天,我留下來不好嗎?”她試探著問他,可是雲長天真的回道:“不好。”

圖江還與他對視著,心裏盤算這人像是要搞什麼一般把幾人之間的氛圍攪的神秘兮兮。

思索幾許,他對雲長天的來意揣測出幾種想法但不讓他講清楚,自己是終究猜不準的,於是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催著烏蘭夫妻趕緊往外走並帶上門。

甲乙丙都走了,雲長天可以放肆地與他談起條件,或者是交易。

圖江看他擅自在桌邊坐下,倒杯茶不客氣地呷幾口,拋開其他的不說,暗裏有些介意:怎麼,他們中原人都是這樣一點不見外?

並非是不見外,隻是雲長天還在思索這人對德慕亦的態度夠不夠曖昧,以至於到了能讓他拿來當籌碼的地步。

他掩飾的太好,後來說的每一句圖江甚至都沒懷疑這人隻是在試探自己。

隻聽他說道:“現在有個救德慕亦的機會,你要不要?”

圖江自然要,不過他不怎麼信任雲長天,口頭上帶了點拒絕之意,說道:“她現在在大牢裏嗎?你們有沒有欺負她?”

“欺負?你看看我臉上的傷,這女人下手起來比男人還狠,誰敢欺負她?”雲長天抿著杯口,眼睛卻往他瞟,圖江聽了這前半段話果然有些放下擔憂情緒,這反應讓雲長天更加有了幾分把握。

俄而繼續補充道:“不過…”

萬般好事都經不起一個“不過”的摧殘,特別是說的人出口這詞時,還有意用了拖贅的口氣來刺激吊打對方的心。

圖江的情緒果然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他是個性情中人,不懂得偽裝,有什麼就是什麼,要什麼就給什麼的爽快人。

在養育圖江的大草原上,一年四季的風都很清爽,到了雨季,那陣陣瓢潑大雨更是暢快。然而如何令他想到,難得來次中原,竟是讓這裏的黑色夜風夜雨淋透了半生的情愛之痛。

雲長天把一個“不過”說長了,對於圖江來講簡直就跟牛羊崽子長大又生了崽子的輪回一樣漫長。

“不過,現在是鄭四郎在審她,那男人最擅長用刑,德慕亦在她手上免不了受苦受難,如果你在意她,我倒可以幫你把她救出來。”他說時放下杯子,眼神堅定地望著圖江。

圖江想不好,怎麼抓人的反倒來救人了。於是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等她出來了你把她帶走,我不管帶哪裏去,總之就是不要留在京城裏再讓我看到。”雲長天的眉頭都皺起來,看上去並不像說笑。

他是真的恨透了德慕亦,甚至連淩遲她的心都有了。然而,若這女人一死,他的衷瑢必定要十分傷心,雲長天是極不願見到她難過的,也更不願德慕亦留在京城成為他倆之間的阻礙。

剛好這時候出來個圖江,這個圖江對德慕亦態度不簡單,他計算著也許老天又在為他搭橋解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