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兀自伸過手將她的長發拂起,一邊還溫柔的說著:“我們真的認識,隻不過你將我忘記罷了,你不要怕我。”
清清問道:“我什麼時候認識你的?你又從哪裏來?”
庭院裏月色撩人,屋內的燭光不是很明亮,便讓青青覺得,兩種光影交織在他身上,有些如夢如幻。
對於她的問題,紫夜並不著急回答,他也不想回答,隻是慢慢的說道:“你忘了而已,現在我就是要來帶你回去的。”
就算這個男人長相如此英俊,畢竟是個陌生的人,又是他莫名其妙地要帶自己回去,清清便感覺渾身發怵,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惶恐地搖了搖頭。
兩人立在屋內,靜靜對峙著,與其說是對峙,不如說,是紫夜溫柔地注視著她凝視著她,清清也看著他的麵龐,在燭光裏一點一點波動。
“那也行,我們可以慢慢來。”紫夜莞爾一笑,拂在她發上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是夜,梁又夢還躺在何音的腿上,她體內殘存的毒繼續攪沸著她的五髒六腑,本來已經有點好轉的跡象現在又開始慢慢地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何音見她臉色又開始蒼白,甚至開始泛青,忙地起身去隔壁屋子裏找來了那個美男,紫夜看了又夢的症狀,與何音說道:“她是吃了太多帶毒的東西,能不能熬過今夜,就看天吧。”
“看天...”聽聞這種噩耗,何音心裏哪能不急,梁又夢陪過他走過許多難關,如今輪到她有難,自己卻隻能毫無辦法地看著,這要讓他如何心安?
床榻上的梁又夢還在微微地抽搐著,嘴裏甚至已經開始泛起了白沫,何音在紫夜的指揮下端來了大盆的清水,不斷地給梁又夢灌進嘴裏。
她吐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膽汁差不多要枯竭,胃袋都快整個兒的要翻出來了。
梁又夢整個人無力地伏在榻邊,就跟沒了骨頭似的,嘴裏輕喃著:“我...我快要死了...”
趁著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她費力地把遺言囑咐給何音:“你跟衷瑢去說,我床底下的箱子裏,還有一筆錢在,如果淨姨真的要離開京城,讓她把錢拿回來給她和陳婆做路上盤纏...”
“你在說什麼傻話?”可音放下水杯,坐到榻邊將她抱起,一手摟著她的背,一手放在她後腦勺上輕輕地撫摸著。“沒事的,等會睡一覺就好了。”
梁又夢難得聽他如此不設防地安慰自己,心坎裏湧起一陣熱浪,把凍了那麼多年的感情終於給暖了一點。
她貼著他的衣服,緊挨著他的胸膛,那種溫熱的感覺啊,梁又夢真想一輩子都能擁有。
“二哥,”她用著僅剩的一點氣力,與他靠得更緊些,繚亂思維編織出的念頭把她的眼眶都濕潤了,“你要了我吧。”
此話說出口,梁又夢都覺得有些羞臊難耐,但這真真確確的是她自己心裏的想法。
每夜每天她都想著,也許未來某一時刻,她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同床共枕,清晨醒來,耳邊是嘰嘰喳喳的鳥語,枕邊便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安穩睡著,陽光照在他還未蘇醒的麵龐上。
若真能如此,就算平平淡淡地吃上一輩子夫人粗茶淡飯,又或是兩人結伴顛沛流離,她也不在乎,隻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但是這話卻讓何音頓時凝住了撫著她頭發的手,指尖都有些開始僵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