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就是怕她有所隱瞞才會如此吊她胃口,現在果然引她說了個大概。知道朝尤嵐並非奸詐之徒,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愛憎分明,她特意避開雲長天來說的話必定有隱情在。
“朝尤嵐之前有跟你接觸過嗎?”他沉默幾許突然問道。
姑娘話頭一下哽住了,說有也不是,說沒有肯定要被看穿是在撒謊。
“她都跟你說了什麼?”赫連態度口氣逐漸冷下來,這讓姑娘怪怕的。
“赫連。。”她猜不準他的反應,隻能先打好預防針。“赫連。。你相信我嗎?”
“這麼多年了你說什麼我沒信過?”他回憶起前塵往事又是一口氣歎出。
“我。。這不是怕你嗎?你老是這麼凶我。。”她幽怨起來。
赫連側過身把她緊抱到胸口,親昵著她的臉。姑娘覺得時機正合適就開始翻起舊賬來:“你說說看,當年在軍營我不就逆著你說了幾句,你就吊了我一整天,要是那時死了也罷了,以後也不用被你罵得狗血淋頭了。”
他笑起來回道:“還有呢?你都記得?”
“我脾氣也不好,怎麼可能忘得掉。還有你把我從家裏趕走,我去了白嶺,差點點就成了人家的壓寨夫人,我要去教訓那個山賊你也凶我不讓我去。還有還有那次你居然騙我那個破鐲子是傳家寶,我餓了一個月才把它摘下來。。。”
姑娘發著牢騷,正起勁,突然間聽到他的眠鼾,才發覺他早就睡著了。
她平靜下來,探著手摸著他臉的輪廓。當年意氣風發俊俏清秀的赫連也開始滄桑了啊,他變得沒有以前的白淨,多了點粗糙,下巴總是帶著怎麼都刮不幹淨的胡渣。每次吻他,姑娘都要被紮疼幾次。
“赫連啊赫連。。”她心裏呢喃起來,“為什麼我說什麼你都信?你哪怕有一點點懷疑過我,都不會讓我有拖累你的機會啊。”
想來,的確是她成了他命中的阻礙。
前塵往事太繁雜,姑娘理起來覺得費勁,行軍途中閑來無事就與赫連念起舊來。
“你說我如果真的成了壓寨夫人,你會不會把我搶回去?”她一臉期待地看向他。
後麵跟著的副將都一臉正經,但耳朵早就豎起來聽領導要怎麼回答了。
赫連回她一記冷語:“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不專心的結果隻會是被敵人偷襲。”
說來也巧,他的話還沒涼,行道兩側,後方衝來一批騎兵,斷了他們的去路。
整個氣氛都緊張起來,將士們預感到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何念,等一下你帶著弟兄們往東邊跑。”赫連牽了幾下馬頭,試著讓受驚的愛駒平靜下來。
“你呢?”她覺得他肯定要為自己殿後了。
他還沒說出話,從遠空飛來一支穿雲箭,毫不猶豫地破風襲來,幸好赫連反應快,揮刀斬斷箭矢,幹脆利落。
姑娘紮緊發帶,她那顆好鬥的烈火雄心漸漸燃了起來,無視他的阻攔和嗬退,連眼神也磨成了銳利的鋼刀。“赫連,要走一起走,哪怕前麵是黃泉路忘川河。十多年前我在軍營陪你的時候就做好覺悟了。”
聽她如此論調,一向強硬的他也不知此時該如何反駁,是啊,那三年如果沒有你啊,我又怎麼堅持得住。
手下紛紛進言,不如直接往前衝,前方不遠就是安西最大的軍營了,可以向雲長天求助。
他們的大將看著前方茫茫一片不作表態,四起的煙塵逐漸沉澱下來,有人影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