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擺了個十足的梅延揚揚下巴,身為伯虞貼身侍女的虹染又怎會看不出什麼意思,於是放下手中的傘,恭恭敬敬雙手奉上一卷信紙,低眉順眼的模樣出奇俊俏,梅延往下瞥著眼,稍微往下點兒便可以看到姑娘交襟領下白皙嬌嫩的肌膚。
伸手接信時的手順著虹染白皙的手腕往下摸索:“伯虞侯俊秀非凡,他手下的侍女也都這般美豔動人。”
“虹染不過蒲柳之姿,不敢承大人您的美言。”清秀可人的姑娘很懂得利用自已的優勢,順勢往前主動親近,房間潮濕的空氣仿佛都多了黏膩的曖昧。
“可惜伯虞侯是個男人,不然以伯虞侯那張臉,什麼不能自己來,何必要你個小丫鬟出來做事,虹染管事,你說我說的可對?”梅延一隻手悄悄來到姑娘纖細的腰,然後緊緊一擁:“伯虞侯那張臉可多迷人啊,真是可惜了。”
雖然來之前便知道梅延為人,但真正接觸之後虹染嫌惡之感更重,她知道放眼朝堂對侯爺動齷齪心思的多了去,姑娘家倒還好說,就怕梅延這種人,位高權重,家境盤根錯節不可得罪,但偏偏惡心齷齪令人不齒。
“大人,您還是看一眼信吧,說不定我家主子會帶給您意想不到的東西。”虹染把信杵在兩個人親密的中間,冷淡的墨香說不出的撩人。
懷中姑娘狡黠的大眼睛靈動誘人,梅延不屑的斜睨信卷兒,思索再三後拿過信展開。
剛剛還懶散不屑的梅延大人在瞄過信中內容後臉色突變,猛地站起來顫抖著手指著早早整理好衣服站在一旁的虹染:“去,去告訴你家主子,我知道怎麼做了,不過請他信守承諾,不然,不然別怪我和他拚個魚死網破。”
“那就多謝大人了。”緩緩拾起地上的油紙傘,虹染屈膝行禮後在梅延吃人般的目光中低眉順眼的離開。
“啊——伯虞你這個怪物!”
虹染站在門外清晰聽到屋內暴躁嘶吼,溫善的臉上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紙卷飄飄揚揚落在地上,上麵隻有一句話和一幅畫。
‘靜默無言既相安,多說無益朝陽殘。’
詩句下麵畫著一棵折斷的梅花樹,梅花枝幹上掛著雕刻著‘昭’字的臂釧。
“砰——”
書房門被一腳踹開,雲姑娘陰笑著走進書房:“侯爺殿下,你為什麼要弄暈我?”
練字的伯虞侯百無聊賴的在紙上畫出一個又一個圈,最後把圈疊在一起,像極了女人用的臂釧,地上丟著的紙張上麵都是一些練筆的圓圈,那些圓圈甚至首尾沒有交合,看得出伯虞很想畫好一個完整的圓圈。
他懶懶的笑,懶懶的答:“本侯說過,昨晚擅自出臥房者後果自負,本侯還沒給你計較,你自己倒送上門來。”
“我已經睡了兩天,沒人告訴我發生什麼,甚至昨晚你敢明目張膽放迷香。”
雲姑娘多少有些生氣,這幾天他都渾渾噩噩,好不容準備在昨晚發覺點什麼輔助自己推理,可該死的伯虞竟然讓人放迷香,她最近身體格外虛弱,一點點迷香足以讓她睡一晚,日日夜夜昏迷在黑暗中很可怕,就像躺在土壤中的屍體一樣,不知日月顛倒冷暖交替。
“你想回降雪樓嗎?”
“什麼意思?”
雲姑娘下意識後退,腦中警鍾大作,伯虞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每當有這樣的表情時準沒好事,伯虞為人奸險狡猾,必要斟酌再三才可與之交流,這是雲姑娘吃虧無數次後得到的經驗。
“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你身為江湖中人,還是遠離朝堂為好。”伯虞把手頭畫好的臂釧丟在一邊,從新摸索出一張紙開始畫圈圈。
“我一旦離開,我們之間的契約便隻剩一張薄紙,你若賴賬,我又能拿你一個侯爺怎樣?”雲姑娘一旦靜下心思,腦子便開始不停運轉。
這樣的姑娘很好,和她交流都會有難得的默契,但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就比如現在。
“你怕我賴賬?”伯虞幾乎要笑出聲。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我家風花整天在我耳旁嘀咕,我認為她所有廢話裏隻有這句是經典。”雲姑娘往書桌上一靠,拿起一根毛筆把玩,臉上是精明甜膩的笑。
“好,那你便跟著我,直到咱們的契約結束,但是......你可不能主動喊停。”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