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有傷的雲姑娘走路需要拄著拐杖,伯虞特意讓人尋了木材自己動手給她做了一把拐杖,還特意在把手的地方纏上紅繩防止她磨到手。
接到拐杖的雲姑娘隻是用詭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伯虞和拐杖,然後強硬的憋著笑說:“真醜。”
但那美滋滋的樣子卻一絲不差的落入伯虞的眼中。
江州城夜市很繁華,大大小小的燈籠可以從街頭挑到巷尾,花花綠綠的光映著來回奔跑的小孩子,飄著香味兒的攤位坐滿了食客,燥亂熱鬧。
身旁跟隨四五個‘守衛’的雲姑娘頭一次享受了‘皇家待遇’,也是哭笑不得到崩潰。
虹染和米丫一左一右相伴,身後有晚照和靈褀防止冷箭危機,暗處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暗衛時刻盯著,防止任何不確定危險發生。
這樣的架勢讓習慣自由的雲姑娘格外勞累,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壓根談不上放鬆,更別提好好逛街。
“不是說江州安全嗎?伯虞這麼小心,擺明此地無銀。”雲姑娘跛著腳,笑臉都皺了。
“還是小心點好,畢竟江州再安全也抵擋不了那些已經被仇恨迷了心智的正派人士。”虹染一邊嬉笑著和雲姑娘低語一邊朝路旁賣麵點的婆婆招招手:“阿婆,這個棗糕怎麼賣?”
買麵點的婆婆年紀大了,耳朵也有些背,人群嘈雜沒有聽到虹染的聲音,還是在自顧自的拿著新納鞋底墊對著柱子上的燈籠比劃針腳。
米丫看著好玩便湊到蒸籠邊上,笑眯眯的衝著老婆婆喊:“阿婆,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啊......這個啊,納鞋底,繡上花,好看。”
婆婆笑的開心,把還未納好的鞋給米丫看:“姑娘真是漂亮,比花兒好看。”
“阿婆你說笑了。”年紀還小的姑娘被說紅了臉,慌忙著嘟囔:“阿婆阿婆,我要那個棗糕啦,我家小姐還在那邊等著呢。”
“米丫那丫頭臉皮薄,這次是第一次跟出來玩,看她興奮的樣子,跟個飛出籠子的鳥兒一樣。”晚照挽著靈褀的手打趣。
“可不是,侯府裏的製度太嚴厲,能出來還是托雲小姐的福。”靈犀眼神瞥向前麵纖細的身影。
“那可不......”
“啊——”
虹染一句話沒結束便被一聲尖叫打斷,一回頭便看到米丫驚恐躲得遠遠地,而剛剛還慈愛微笑的婆婆已經倒在了地上,脖子被一隻短箭穿透,血流了一地。
“箭上有紙條。”
雲姑娘眼尖首先看到。
虹染上前去拿,看到婆婆安詳的麵容著實於心不忍,伸手合上婆婆的眼。
“讓暗衛去追,一定要知道放箭之人的身份。”雲姑娘臉色有些難看,好在路人很少注意到這裏,這個店鋪本就偏僻,又在角落,偷偷處理總比鬧到官府那裏好。
若是她們沒有在這個店鋪前多停留,這個婆婆便不會死,放冷箭的人明顯就是恐嚇。有暗衛在還敢公然挑釁,看來對方來頭不小,有能力在暗衛眼前殺人卻沒有殺她,看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東涯的信。”
信紙上繪的曼陀羅妖豔精美,點綴著用紅色筆寫的字,仿佛是訴說著內容的殘酷。
紙上隻有兩個字:百寶。
雲姑娘緩緩將信紙攥進手心,一點點揉捏成團。
“怎麼了?”
一群丫頭圍過來,看著雲姑娘微慍的臉不由擔心,雲姑娘總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淡定模樣,如此這般的嚴肅真是少見。
虹染去吩咐暗衛追蹤回來便看到雲姑娘一張黑的冒煙的臉,能讓雲降雪有如此反應的十有八九是因為降雪樓或者羅刹宮。
“江州城外是不是有製作檀香硯的地方?”雲姑娘看著遠處的燈火闌珊,看似問的漫不經心。
“是啊,窮惡崖有檀香岩,好多家商鋪都會去哪裏采集岩料打磨製成檀香硯,那裏可是江州城最有名的遊玩場所。”靈犀指著東南方,遠遠望去可以看到那邊燈火通明:“今天那裏看上去真熱鬧,那麼多燈火啊。”
“是啊,真熱鬧,那麼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雲姑娘麵無表情的看向那處燈火,唇角慢慢揚起一個角度,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心悸。
靈褀看上去對這片兒好像很熟悉的樣子,聽到雲姑娘要去窮惡崖便阻攔道:“那裏陡峭,小姐你腿腳不好很容易出事,再者,窮惡崖早被一些鄉紳財閥買下,要想去那裏觀看就必須要一份通行文書。”
慢慢把紙團子塞進袖子裏後一把推開靈褀,雲姑娘義無反顧往前走,好像前方有什麼東西引領著她,一旁丫頭們開始七嘴八舌的勸阻,雲姑娘隻是一句話讓她們統統閉嘴。
“我們可以進去,我以降雪樓樓主的身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