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
街頭一聲尖銳的呐喊把所有百姓的目光都吸引過去,隻見街頭一家幹貨店後院冒著濃濃黑煙,這洛城房屋一家連著一家,一家走水幾乎可以連燒整條街,若是有風那就更快了,眨眼功夫就能讓火苗吞噬半個城。
洛城百姓曾經見識過大火連燒整個城,因此隻要看見那裏有走水敏感的思緒迅速繃緊,第一反應幾乎全都是找裏此處最近的水井。
站在拐角暗處的雲姑娘聽著動靜很滿意的笑了笑,果然吸引洛城百姓目光的最好方法就是用火。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丫鬟貼著牆壁喘息,一張素淨的笑臉憋得通紅,她笑彎了腰:“本來店老板是堅決不肯放煙嚇唬百姓的,但是這都不是事兒,聽您的吩咐,直接撲他身上叫‘不要’,他還真是怕媳婦兒同意了,您可真神了,原本我給他金葉子他都不同意呢。”
雲姑娘笑的一臉單純。
幹貨店老板寵媳婦怕媳婦是出了名的,以死相逼或是威逼利誘根本沒用,這些作為洛城人士的雲降雪自認知道的一幹二淨,不過欺騙百姓後的生意恐怕就有些難做了吧,不過沒關係,以後的事情就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了不是嗎?!
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
不過若是實在不行就讓降雪樓頂這個罪名,背著黑鍋也不妨礙降雪樓的生意,雲姑娘很淡定的想著。
“小姐,現在怎麼辦?
雲姑娘笑容一僵,然後擺出一副‘溫善’的表情呲呲牙:“不懂接下來做什麼啊?我教你啊……”
“我懂了我懂了。”小丫鬟看著雲降雪呲牙咧嘴的模樣立刻倒吸氣衝出暗角,趁著百姓們去‘滅火’急忙把地上被打的不省人事的小女孩抱在懷裏拖著走,也有幾個關注著小女孩的百姓但是都在‘滅火’的呼聲中自動無視小女孩的去向。
畢竟一個小女孩的死活和全城人的安危比起來就有些微不足道。
雲姑娘就是看中了洛城百姓的這份心裏才敢這樣明張旗鼓‘搶人’。
被拖到暗角的小女孩努力睜開打腫的眼,看著雲降雪後用一口莫名其妙的語言說了一通,雲降雪聽不懂,但是有一個名詞她很敏感的捕捉到。
“百寶?”
如果聽到這兩個字還能淡定那就不是雲降雪。
她可憐的孩子自從幾個月前被東涯擄走到現在都杳無音信,雖然之間蘭華風保證會照顧好百寶,但如今他們關係這麼僵,之前的情分還能消耗多久就連擅長勘察人心的降雪樓樓主都摸索不定。
好像抓到救命稻草的女孩看到雲姑娘的反應立刻抓住雲姑娘的手,用力之大直接給她掐出幾道紅印子出來,她急切的看著雲姑娘的臉,嘰裏咕嚕說了老半天發現雲姑娘越來越迷茫的臉,她開始用磕磕絆絆的中原話道:
“百寶……場子……人……打架……多……打架。”
女孩說的很費勁,雲姑娘聽得也費勁,最後女孩兒甚至急切的咳嗽,一口鮮血吐出來她便癱在地上不能動彈。
“我們回降雪樓,雪月現在應該在降雪樓裏,先救她。”雲降雪當機立斷,沒有焦距的眼睛顯得越加陰森。
“是。”氣兒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小丫鬟隻好扛著小女孩還要拉著雲降雪的拐杖引導雲降雪往馬車方向走。
東琴姑姑白衣垂在馬車下,她懶洋洋的靠著馬車,看著小巷子裏走出來的人立刻睜大了眼睛:“喲,這丫頭長得真俊,這發色……嗬嗬,該不會是蒲犁皇室吧?!”
扛著小女孩的丫鬟把女孩放在馬車上,雲降雪很自覺的坐在馬車另一邊,把拐杖放進馬車內壁凹槽裏,急迫的對馬夫道:“東街盡頭,快過去。”
“回降雪樓?”一聽就知道是那裏的東琴姑姑挑了挑秀氣的長眉:“不是說不回去嗎?”
“這個女孩兒需要休息,雪月可以救她。”
“說的好像我不能救她。”東琴姑姑冷冷瞥雲姑娘。
雲姑娘沉默。
看著雲降雪一臉崩潰,東琴姑姑立馬表現成很親切和藹的長輩模樣:“降雪樓,我們回降雪樓,我家雪丫頭說啥就是啥,快走快走。”
馬夫暗暗抹了把冷汗,高聲喝了一聲:“駕——”
這次回降雪樓就連雲降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態,百寶被抓,風花去處裏事情未歸,柒靈龍留在西域,偌大的降雪樓隻剩下上弦月和雪月兩個,她這個樓主都不在樓裏守著,之前歡聲笑語如今隻剩回憶,莫名的傷感讓雲降雪有些喘不過氣來。
越靠近降雪樓越心慌。
終於,在綠林幽靜中看到了高聳出來的紅色建築,上麵倒著銀色大鍾,那是有生意上門時由柒靈龍負責敲響的月繁鍾,如今怕是布滿塵埃了。
當馬車停在降雪樓階梯下,雲姑娘模模糊糊看著前麵熟悉的紅色大門,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溫和了不少,她抽出拐杖摸索著前進,急切的樣子就行很久沒有回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