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嘍,現在來了這麼個辣妞,縣城裏的大爺們可坐不住了,這才走了多少天,又為一個小妞回來了,這繪亭可掙了不少銀子,說來也奇怪,那小妞那麼厲害他們繪亭是怎麼抓到的?難不成是他們繪亭自己的人?”
“噓,別瞎說,繪亭現在還在抓那個逃走的孩子呢,要是被聽到了徒惹麻煩,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踏踏實實過日子吧,那些達官貴人愛玩的玩意兒,我們也就看看就行,別瞎討論,觸了人家眉頭可有我們受的。”
“說的是,說的是,那個小二,要的酒怎麼還沒上啊——”
牆角的一桌男女默默吃著飯,女子偶爾會稍微側耳聽一下鄰桌一群老爺們兒的飯前閑談,聽完後喝一口桂花湯圓羹,臉色凝重的要滴水:“主子,百寶他會不會……”
萬一百寶遇到那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女人,被打死了怎麼辦?
雲斐沉聲:“不會。”
簡言意駭的回答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比起兩個大人的淡定對話,一直悶頭吃飯的少年聽到鄰桌提起還在抓逃跑的孩子的時候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差點把筷子插進坐在他對麵的雲斐碗裏去。
“卓傾禦,待會兒你回房間休息,最好別出房門,我先去繪亭附近打探打探,時間緊迫,不行我們今晚就動手,救不出人也要摸清百寶情況如何,隻要確定性命無憂那便萬事大吉。”虹染不知道雲斐的自信究竟哪裏來,她隻知道再不動搜保不齊那個小家夥真的死在裏麵。
少年清秀的臉苦哈哈地皺著:“姐姐,繪亭周圍都是守衛,你隻要進入繪亭方圓五十米就會被盯上,萬一你被抓進去怎麼辦?說實話,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貴在精,你的武功到那裏頂不過半柱香時辰就跪了。”
“不用你去。”雲斐撂下四個字便起身往驛站外走,幹淨利索。
“他的意思是他親自去?”虹染驚愕的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用筷子戳戳遠去的黑色身影。
少年怔怔地點點頭。
別的不說,雲斐大哥的辦事效率向來最高。
鎮子雖說不大卻繁華的很,來往路人絡繹不絕,街道兩旁的攤販更是一家挨著一家,花紅柳綠,琳琅滿目,隻是大街上步行的男人並沒有興趣多看它們一眼,悶頭往前走的步伐輕盈迅速,鎮上白天人太多,輕功惹眼容易被繪亭人發現,雲斐隻好選擇最保險的方法。
繪亭巷館左鄰鎮心湖,被一圈柳樹圍著,有風襲過便是綠柳翩飛,廬山難得有日頭大的時候,今日陽光正好,月言公子在湖心亭上擺了茶水糕點帶著雪月曬太陽,他擔心雪月在地下時日過長對身子不好,雪月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就算帶出來也迷迷糊糊,雙目空洞被他抱在懷裏乖乖的,溫順如小貓。
“如果你能一直讓我這麼抱著就好了。”月言公子把下巴擱在雪月肩膀上,皺起的劍眉在他白淨俊美的臉上徒增了憂鬱。
為了防止雪月突然發狂往外闖,月言公子把大部分守衛安定在湖周圍,他很放心那群貨物,因為晚上過度勞累白日裏總會疲乏,晚上在競技場上受傷的隻有白天休息,所以‘貨物‘們很珍惜白日的休息時間。
偌大的繪亭後院看管貨物的隻有少數精英守衛。
雲斐走到繪亭後院牆外的時候並沒有翻牆而過,反而找了一個偏僻陰暗的角落裏學著杜鵑吹起了口哨,清脆帶著節奏的哨子聲從男人唇瓣裏蕩漾而出,若不仔細分辨真和一般杜鵑叫聲並無二致。
就在他收口後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裏傳出同樣的叫聲,一聲一聲好像在回複他什麼,雲斐聽著聲音辨別方向,最後來到一麵牆後,站在牆根的雲斐突然反胃,濃鬱的臭味從牆內傳來,那明明是大糞的氣味。
頓時雲斐兩眼一眯,不由地捂住口鼻,後退幾步。
“你在這裏做什麼?”
院內傳出男人的嗬斥聲,雲斐眸光一凜,準備移步。
“人有三急啊,大哥,難不成你要我拉在屋子裏?”
少女盛氣淩人的聲音隔著牆幾乎都能想象得出她傲人的模樣,但是這臭味讓雲斐有種想要踹牆的衝動,根本沒有那精力去想什麼驕傲的少女會是什麼生動的模樣。
“看什麼看啊,你要看我拉屎啊!”院內的少女還在咆哮,突然一個木桶從院子裏拋出來,連同的還有屎黃色的液體,雲斐幾乎是閃離的速度才避免被那屎黃屎黃的東西撲一身,他差點張口罵人,鋪天蓋地的臭味隨著滿地屎黃散發出藍,雲斐一步一步後退。
突然,眼尖的他發現一個小竹筒在地上的糞堆裏,翠綠翠綠在屎黃中格外醒目。
那個死丫頭竟然把傳遞消息的竹筒丟進糞桶地丟了出來……
“齊悅,草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