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出生天(1 / 3)

明媚的陽光從透明的落地窗裏麵透了進來,灑上栗色的木質地板上彌漫著和煦而溫暖的色彩。又是新的一天清晨,林夢璿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醒過來,覺得身上沉重,一條胳膊搭在了她的腰間。不用想都知道身後緊緊貼著她的人是誰,感受著對方結實的身軀與火熱的呼吸,林夢璿忽然感到非常煩躁,她揉著眼睛推開了他沉重的身體,撿起被丟在地上的睡衣匆匆的披上,赤著腳就要下床。還沒等她完全坐起來,楊逸已經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將她拖了回來壓在身下像摟著一個大抱枕一般迷迷糊糊地說:“再陪我睡一會兒。”

聽話的被他抱在懷裏,林夢璿有些恐懼,不是恐懼楊逸本身而是恐懼她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一絲動搖。相處的越久,她和他之間就越能尋到相融相諧之處,甚至在內心深處隱隱的將他引為了知音。她的理智告訴她這是錯誤的,她不能對這個害她一生的男人產生任何曖昧情感,她絕不能和那些爛俗的小說裏女主人公一樣無知,必須馬上做些什麼逃離他的身邊!

“身上還疼嗎?”楊逸睜著眼笑著說道,“昨天晚上把你折騰得很難受吧,要不要敷些藥膏?”

林夢璿送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小聲說道:“你還要不要臉?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大概是心情極好的緣故,平日裏嚴竣狠厲的楊逸今天特別的好說話:“你沒聽過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麼?我告訴你,這年頭臉皮夠厚能識時務的人才是王道。”

“那不還是不要臉嗎?”林夢璿嗤笑道,“我真是看不透你,一會兒像狐狸一會兒像蛇。”

“你不是說我不是人嗎?”楊逸哂笑道:“這點你倒是跟昨天晚上那老東西有共同話題。”

“就是那個愛麗絲她媽?”林夢璿思索片刻,問道:“你到底跟她和她閨女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裏很長時間了,那個女人她從第一眼就極不待見,好像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那個女人昨晚看見她後眼神中的恐懼與妒恨讓她想忘記都難。

“我跟她和她閨女一點關係都沒有。”楊逸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了這句話,“倒是我的忘年交跟她有些牽連。那母女倆就像菟絲子一樣難纏,被她們纏上過的人基本上沒有好下場。”

楊逸清冷的聲音中聽不出憤怒,甚至聽不出任何感情:“怎麼,愛麗絲讓你吃醋了?”

“笑話,我會吃你的醋!”林夢璿大聲反駁道,“我就是和你一樣看那個女人不順眼罷了。”

說完這句話,林夢璿用力的推開了他壓在她身上的軀體,麵無表情的看著滿身狼藉的自己風一般的衝進了浴室,像是不要錢一樣將一整瓶昂貴的精油沐浴露倒在了身上狠命的揉搓。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林夢璿神清氣爽的穿著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裙打開了浴室的門。

楊逸此時已經懶洋洋的起身了,他隨便披著一件睡衣斜躺在床上,眼中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愫看著正用吹風機吹著濕漉漉頭發的林夢璿。林夢璿的動作有些笨拙,手上的梳子與吹風機很不協調的碰在了一起,卷住了長長的發絲。

楊逸實在看不下去笨手笨腳的女人撕扯他愛不釋手的長發,起身過來劈手奪過了梳子和吹風機,站在她的身後細心的替她一邊吹幹頭發一邊慢慢梳理,若是這幅情景讓不知內情的人看見,還真以為他是一個情深意重的丈夫在與妻子一起享受閨房之樂。

林夢璿在鏡子中看到楊逸的動作有些感慨,這種感覺真的很像她夢中的母親。他的手輕柔而緩慢的幫她梳著頭發,略微粗糙的手指在她的頭皮上輕輕按摩,輕巧的盤上了一個優雅而清麗的發髻。打開她從來都沒有碰過的珠寶盒,楊逸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鑲嵌著紅寶石和紫水晶的發飾斜斜插在她的發髻邊,半裸的胸膛緊緊的貼在她的後背,手指從發際悄悄劃到鎖骨,輕輕的劃著圈。林夢璿的呼吸有些微微急促,臉頰也開始泛紅。

“你的手真巧,我除了馬尾不會梳別的發型。”林夢璿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發髻,她萬分羨慕地說。如果不是看透了男人的本性,她還真的差點被他不經意散發的魅力所迷惑了。

楊逸滿意的點點頭,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一點你做得很好。”

林夢璿輕撫著昨晚他強迫她戴上的鑽石戒指,低眸含笑道:“這戒指裏頭你放了追蹤器?”

楊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喃喃地說:“你說是就是吧,你逃不掉的。”

林夢璿低著頭淡笑不語,那笑容中無不透露出淒涼的神情。她現在身陷囹圄屈居人下,就像是被貓玩弄在爪子裏的耗子,除了任憑貓處置之外實在沒有反抗的能力。

楊逸像是抱孩子一樣從背後把林夢璿抱住,輕輕地說:“我去上班了,你好好在家呆著。”

林夢璿點點頭。一陣冷風吹過,房門輕掩,楊逸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瑞士開完學術會議正在休息的林唯勇毫無預兆的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心口一陣空虛。

按下了窗前的台燈,林唯勇戴上一副金絲邊眼鏡拿起了床頭的手機給自己遠在北京的外甥女打了一個電話,和幾天前一樣還是處於關機中。難道丫頭的手機讓小偷給掏走了?

不放心的又往律師事務所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他的秘書關進接的,一問之下才知道林夢璿這一個月都沒有來律師事務所。林唯勇大驚失色,一種和妹妹林若雪出事時一模一樣的不好預感從心底莫名地升了起來,他趕緊讓關秘書聯係林夢璿,到他家裏去看看。

焦急的等待了三個多小時,林唯勇的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了妹妹臨終前拉著他說對不起的樣子,一種酸痛的感覺在胸口瞬間燃起。

林唯勇整張臉呈現出無力的虛弱和蒼白,心被緊緊揪成了一團,淚水從眼角無聲的墜落。如果夢璿出了什麼事情,如果她和若雪當年一樣因為他的疏忽而離去……

各種不好的設想讓林唯勇的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他在心裏不停的詛咒著那個讓他恨不得抽筋扒皮吃肉喝血的混蛋男人。強自鎮定掩飾著內心的痛苦,冒著汗的手顫巍巍的握著手機,緊張的盯著黑色的屏幕。外麵的天色漸亮,林唯勇的手機終於發出了一聲悲鳴。

在聽聞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說著林夢璿已經有大約一個月的時間音信杳無,林唯勇怒極反笑,“失蹤了這些天你們就一點都沒有懷疑什麼嗎?趕緊報警啊!”

任誰想想都知道,一個還沒有從大學徹底畢業的女孩子失蹤多日杳無音訊,始終是凶多吉少。

“有沒有勒索電話或者郵件什麼的?”林唯勇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外甥女是被綁票了,如果是為了錢那麼她還有一線生機,“你去查查我們家樓門口的監控,看看有什麼可疑的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