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天氣漸漸涼爽,林夢璿像是遊戲裏充滿了血的英雄一樣滿格複活。因為工作的原因,她不得不跟著楊逸做火車來到了內蒙的大草原上。蒙古包裏,楊逸的生意談得非常順利,她不會喝酒,隻能湊合著大口吃肉大碗喝著沒有任何添加劑的奶茶。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夢璿尋了個上廁所的茬兒出來透了一口氣,沒想到回去的時候作為老板的楊逸不見了。她趕緊跑出蒙古包找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板,找了半天也沒見到半個人影。有些焦急的找客戶借了一匹駿馬,她愣頭愣腦的穿越茫茫的草原。
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楊逸微眯著眼,愜意地看著藍天白雲,享受著微涼的清風拂麵而過。
“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找了你好久。”一片陰影突如其來的籠罩在了他的身上,不滿的聲音在頭上響起,“被灌了多少?要說蒙古人就是好客,你要不大碗喝酒那就是瞧不起人家。”
楊逸半睜開眼睛,突然伸出手將眼前的人拽倒,然後自然而然的靠了上去:“別鬧,安靜點。”
“楊逸,你又來了。”林夢璿這些日子對楊逸表裏不一的性子已經習以為常,“咱們回去吧。”
“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吧,回到北京你想輕鬆一下都沒地方。”楊逸側了側頭,摟著她平躺下來。聽著林夢璿的心跳聲,他感到從沒有過的安心。
林夢璿果斷的放棄了掙紮,她在他的懷裏看著太陽漸漸下山,天幕上披上了耀目的霞光。楊逸突然睜開眼睛,撐起身子壓住了她,“林夢璿,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
林夢璿敷衍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在火車上已經說過兩遍了。麻煩您起來一下,我可不想當孫猴子。”她一語雙關,“沒人喜歡被座山壓著,更沒人喜歡做提線木偶。”
楊逸英俊而秀氣的麵容綻放出一個林夢璿從未見過的璀璨笑容,這一笑差點晃花了她的眼睛。這位仁兄居然還會笑得如此燦爛奪目?他不是一直都是冷笑與嘲笑嗎?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他的麵皮,那種緊致細滑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揉捏起來。
“林夢璿,你是在耍流氓麼?”楊逸一手攬著她纖細的小腰,一手抓住行凶的小手道。
“你居然會笑得這麼陽光燦爛的,我還以為是假冒的呢。”林夢璿挑了挑眉,鄭重地說。
楊逸邪邪地一笑,突然把她摁在地上發狠的咬住了她的嘴唇。林夢璿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將他推開,條件反射般的捂著頭不停的喘息,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過。
“別碰我!”她略帶驚慌地大叫道。臉上慘白一片,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虛汗,被風一吹她渾身發抖,虛弱地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楊逸僵在了原地,他的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眼睜睜的看著她步履蹣跚的越走越遠。
楊逸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他對林夢璿所做的那些事情,他讓她的潛意識裏恐懼他的存在。
“林夢璿。”楊逸站起來從後麵追到林夢璿,林夢璿則越走越快根本不想看到他。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跑,兩人僵持了十多分鍾,楊逸終於覺得自己的態度過分了,真誠地說,“對不起。”
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槍響,楊逸一把撲倒林夢璿,兩人雙雙滾到一人多高的草甸子上。林夢璿沒有時間害怕,她眼前一片模糊,背後一陣刺痛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一間破舊漏風的小平房裏,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她的頭頂。為首的女人上前鄙視地掐住她的下巴,蹲下來與她平視著說:“我真是不明白像你這樣無趣而看板的女人文森特怎麼會看得上你?”
林夢璿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額頭冒起了冷汗。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文森特什麼東西,不會是抓錯認了吧!她被女人一把薅起脖領子,惡狠狠地道:“就憑你這種女人,也敢和我搶!”
林夢璿看著女人那一身火辣而暴露的紅色超短連衣裙,再看看她那亂糟糟如枯草般的頭發和眼角明顯的魚尾紋,苦笑著說:“大媽,您是不是抓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文森特。”
看這架勢估計是要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楊逸怎麼樣了?林夢璿雖然知道命在別人手裏捏著,卻始終不肯服軟。寧折不彎是她最後的底線。
“很好,非常好。不是喜歡勾引男人麼,我就讓你開心得夠。”女人撒開了她的雞爪子,拍著手退後了幾步,說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好好樂樂。”
女人笑得恐怖,林夢璿看著四個男人漸漸像自己靠近,當機立斷的做出了一個決定——自殺。
就在林夢璿要咬斷舌根的一刹那,一聲慘叫在她的耳邊響起,離她最近的一個人已經倒下了。她猛地睜開眼睛,與一個死神般冷冽的目光交纏在一起。
衝進門的三個人中她隻認識楊逸,在解決了所有人之後,楊逸來到她的麵前將她身上的繩子挑開,楊逸的手下默默地搬著一把椅子讓他坐了下來,悄悄地退了出去。
“楊逸,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林夢璿活動著被繩子勒紅的胳膊,淡淡地問道。
“我是幹什麼的你不是很清楚嗎?”楊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生意上的事情,連累你了。”
林夢璿冷笑著走到女人的身前,狠狠地甩了女人兩個耳掛外加重重的一記窩心腳。那女人用很惡毒的眼光看著她,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她現在起碼死了幾百次了。拿著槍盯著女人腦門的男人很吃驚的看著林夢璿,似乎從沒見過這樣凶悍的潑婦。林夢璿蹲下來,如法炮製的捏著女人的下巴不緊不慢地問道:“說吧,文森特是誰?不然讓你嚐嚐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我跟你說,我打小就喜歡解剖人體,對淩遲這個刑法特別的感興趣。”
女人聽到林夢璿的話如墜冰窟,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的女人眼中的狠色與坐在那裏悠然看戲的楊逸如出一轍。她知道不論自己說與不說都難逃一死,幹脆裝得昏死過去。
“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辦,文森特先生?”林夢璿站起身轉過了直視著楊逸問道。
“把他們帶出去處理了。”楊逸沒有否認林夢璿的猜測,輕聲說道:“那女人先留著,還有用。”
他的兩個手下將五個人全都押了出去,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連條縫隙都沒有。
“你果然不是一個正經的商人。”林夢璿如釋重負地說,“販毒?走私?你不會殺人滅口吧?”
“我從來不碰毒品,隻是走私些軍火。”楊逸嗤笑一聲,接著道:“你看起來好像鬆了一口氣?”
“隻要別禍禍中國我管不著。再說美國當局能把他們的武器賣給台灣,就不許你把武器賣伊朗阿富汗了?”林夢璿看了看剛才被押出去的像是歐美那邊的女人說道,“那貨是什麼人,憑什麼叫我勾引你?明明是你楊大美人勾引的我!”你分明就是個藍顏禍水!她在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始終沒敢當著楊逸的麵說出來。
“還好你沒事兒。”楊逸仿佛沒有聽到林夢璿關於勾引的那段表述,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那女人叫傑西卡,是意大利軍火商艾福爾的情婦。這件事本來與你無關,幾年不見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找這個時機下手。到底還是小看了女人的妒忌心。對不起,把你給扯進來了。”
林夢璿眉頭深鎖,苦笑一聲道:“我最討厭麻煩,結果還是躲不開。”
“等把這件事解決了,你的麻煩也就沒有。”楊逸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金表道:“還有五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