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秋意漸濃。林夢璿看了看桌子上那慘不忍睹的汽車照片,又看了看卓仲平那張狐狸般魅惑人心的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死者是個小混混,以偷車為生。”卓仲平指了指照片上那嚴重變形扭曲的車,道:“銀白色法拉利,是你和楊博士遭襲擊那天丟的車。如果那天他的手沒傷,你們全都會被炸死。”
“大姐夫,這事兒貌似該是交警管吧,你就別操心了。”林夢璿往嘴裏扔了一塊沙爹牛肉幹,滿足地眯著眼睛,就差學兩句貓叫來表達美味。
“現在懷疑和黑社會有關,爆炸案呐,無辜的路人三死九重傷,還有好多受輕傷和驚嚇的孩子。”卓仲平歎了口氣道,“爆炸的時間正好是一所學校剛放學,地點就是學生們去輔導班的必經之路。我昨天和葉敏通電話了,她昨天剛好放假,今天就過來。”
“你跟她說幹什麼?”林夢璿有些急了,“這裏是香港,不是她的地盤她來隻會把她也連累進去。再說大姐夫你也是借調過來的,過了元旦不就能回去了,你又何必管這個閑事?”
“我不認為這是閑事,葉敏也一樣。”卓仲平指著照片旁的一疊資料,輕輕地說:“楊逸公司的一個叫程天浩的職員前天早上被海浪衝上了岸。我解剖後發現,他是被人虐待致死的。”
“我知道凶手是誰,但是沒有證據,根本就治不了她的罪。”林夢璿唉聲歎氣道。
“我聽葉敏提起過那個女人。”卓仲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葉敏盯了她很長時間。好了,護花使者來了,我也功成身退,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林夢璿一看,一身西服革履的楊逸從外麵走了進來。他衝著卓仲平笑笑,將一張金卡塞進了他的上衣口袋:“拿著它消費所有商品都能打八折。她難得過來一趟,別太小氣了。”
卓仲平好像和楊逸很熟,他沒有推卻金卡,卻譏諷地笑了笑道:“讓楊總破費,誰讓我窮呢。”
楊逸笑了笑,側身讓他離開。將門關好,楊逸坐到了卓仲平剛剛坐的沙發上。
“你哥哥已經出院了,他把這個地方暫時送給了我。”包了一個橘子放進嘴裏,他接著說:“他和你爸爸都去了瑞士度假,你舅舅也去了,放心了吧。”
“嗯。隻要他們都安全,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了。”林夢璿攤開桌上的資料,淡淡地說。 “最新的線報,羅婭珍勾引了東南亞最大的販毒頭子西卡。”楊逸抬起頭看著她,“西卡又看上了年輕漂亮的李籽媛,現在母女倆共事一夫。”
“無恥,變態!”林夢璿不屑地罵道:“真該讓顧雲清看看,這就是他當年拋妻棄子喜愛的女人!什麼高雅純潔,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我呸!”
“為了兩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生什麼氣。”楊逸不悅的將發苦的杏仁全都倒進了垃圾桶,走到她身邊坐下,輕點她的鼻子說:“今天晚上有個遊輪靠岸,要不要去玩玩?”
林夢璿搖了搖頭,將他不怎麼規矩的手拍掉:“這一禮拜,你在外麵都忙什麼了?”
“布局,準備下盤好棋。”楊逸樂嗬嗬地答道,“你做了這麼多的功課,不也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麼。所以我說我們最相配了,根本就是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今天晚上你準備去?”林夢璿明白了什麼,說道:“我可一分錢都沒有。十二點鍾前回來。”
“用不了。今天這艘遊輪實際上就是個銷金窟,是西卡的長子莫尼所有。”楊逸惡質地一笑,低聲道:“有傳言說莫尼是哥倫比亞大毒梟伯塔的私生子。”
“你真八卦,人家的隱私……你是想……你太壞了。”林夢璿嗤嗤地笑了起來,“楊逸,你就是傳說中那些拿著執照的劊子手之一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黑老大呢。”
“是卓仲平跟你說的?”楊逸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他沒跟我說過關於你的任何事,是我猜的。”林夢璿摸摸下巴,做出一個思考的樣子道:“卓仲平以前曾在國際刑警裏當了幾年法醫,他認識的除了死人就是同事。而你跟他的感覺好像很熟悉,是好久沒見的故人。聯想起上次的內蒙之行,我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有空學學心理學吧,很好玩的。”楊逸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讓林夢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知道卓仲平帶著自己的未婚妻第一站去哪裏嗎?”楊逸想想樂出了聲。
“飯館?百貨中心?看你這樣子笑得那麼猥瑣,不會是賓館吧?”林夢璿嘟著嘴問道。
“全錯。是世界神秘文化展覽,裏頭有好多幹屍濕屍和詛咒之類的東西。”楊逸說著,變魔術般拿出兩張類似於咒怨海報的門票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有興趣麼?這票很難搞到。”
“沒興趣。卓仲平腦袋進水了?每天盯著各種各樣的死人還沒看夠,連大姐好不容易得來的休假都不放過。”林夢璿埋怨道,“這票你愛給誰給誰,這些天夠晦氣了,才不去那種鬼地方。”
“一點藝術感都沒有。”楊逸小聲嘀咕道,“你真不去開開眼界嗎?很難得的機會。”
“不去,打死都不去。”林夢璿淡定的推開他,走向臥室,“今晚幾點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