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又是如約而至,自從發現向天戈變成了魔鬼,林伊筱對無盡的黑夜就產生了恐懼。
窗外,黯淡的星光散發著孤寒和幽冷。已經是六月的天氣,穿著睡裙站在陽台上的林伊筱,卻感受不到炎熱,隻有身體四周的寒意讓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回眸凝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向天戈,今晚他又是往死裏折磨她。她厭惡了這樣的生活,恨不得現在就從陽台上一躍而下。
可她不能這麼自私,因為她還有一位讓她牽掛的母親。
雙手環繞著摩挲著自己的手臂,冷意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仰頭眺望著天上的那輪彎月,被迷霧籠罩著,失去了原有清亮的光芒。
林伊筱感慨月亮的一時間迷茫,她想到了自己,被暗夜籠罩了自身的光輝,等清晨的第一抹光亮出現時,孤寂的寒月又隻能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我不能就這麼下去,一定不能!”林伊筱暗自鼓勵自己,她拿起手機,不安地又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在這淒涼的夜晚,她孤獨的內心需要人來開解和安慰。但是,她沒有人可以傾訴,包括深海孤舟。
“深海,黑夜總會過去,是嗎?”
“在孤寂的夜晚,你會感受從未有過的孤獨麼?”
“謝謝你長久的陪伴,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渡過這毫無希望的漫漫長夜……”
林伊筱需要的隻是傾訴,她將心中的煩悶一倒而出,心裏舒服了許多。她不會就此屈服,因為她一直都是那個堅強的林伊筱。
佇立到清晨,林伊筱才回到了臥室。向天戈側著身體還在熟睡,不知道白天的他心情又會如何。
林伊筱閉上眼佯裝熟睡的樣子,等六點未到時,向天戈還是和往常一樣,早起鍛煉身體去了。
他永遠都在培養著自己的體力,林伊筱有時甚至感覺,他這是為了滿足他的變|態獸|欲,而刻意鍛煉自己的意誌。
她起床後,穿了一件最平常不過的套裝,來到餐廳,向天戈正在喝咖啡看報紙。
“我想去參加你說的那種太太社團,需要你幫我打電話嗎?”林伊筱冷冷地說道,雖然尹允默提醒過她,但她還是做不到虛情假意,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向天戈愣了一下,這是她這幾日主動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可以,我讓吳秘書給你安排。”向天戈心中一絲竊喜,林伊筱似乎開始適應這樣的生活了。
黃玉華走了過來,送上了剛剛烤好的蛋撻,“少奶奶是應該出去走走,對了,就去參加許夫人的蘭花社吧,她們每周都去做善事,而且許夫人為人也和氣,她們的太太圈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人,少爺不用擔心。”
“嗯,這樣也好,那就讓吳秘書去和許夫人聯係,到時候你也有事情做。”
林伊筱喝了一口牛奶,微微應了一句,她心中一陣激動,對於和尹允默的見麵,她還是很期盼的。
向天戈去公司,林伊筱又去了西樓的書房。
尹允默這幾天都沒有和她發消息,他就像消失了一樣,一下子又沒有了信息。
她一個人坐在書房內,拿出方紅雲的日記本,一頁一頁地重新看了一遍。
混亂,憤怒,傷心,絕望,她當時經曆了怎樣的一種狀態,一個精致的女人,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
她怔怔地看著窗外,深海忽然頭像抖動了一下,他上線了,而後視頻電話聲響起了。
“紫色憂鬱,你到底怎麼了?我真的很擔心你,昨晚四點你還沒有睡麼?你的婚姻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
林伊筱遲遲沒有開口,這反而讓深海更加擔心她的處境。
“我——沒事,深海,謝謝你的關心,我會自己走出這個困境的,相信我。”她明亮的眸子中閃現著堅定和堅強,林伊筱笑笑,“不用擔心我,真的。”
“是嗎?”深海反問,“到底是什麼樣的麻煩,會讓你糾結難過至此?”
“一個很大的麻煩,我很難在電話裏和你說清楚,如果有機會重獲新生,我第一個通知的人就會是你。”
“新生?”深海一驚,“有這麼嚴重麼?”
她的手指撥|弄著手中的日記本,“不嚴重,但是卻很迫切。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輕易被打倒的。”
“我永遠相信你,也會永遠支持你。”
她還是不願意說明,或許,她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吳偉軍的辦事效率就是快,下午他就和許夫人聯係妥當。
原來,每周四上午,她們都會去南元市福利院做義工,一天都會在福利院內照顧孩子。其餘時間,她們有空就會去位於雲庭山的女子會所,許夫人家裏的產業,從不對外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