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心這麼一催,楚烈難得的一愣怔,看著那碗濃濃的參湯,在看看安心絲毫不走心的焦作期待和得意之色。
緩緩地說道:“辰兒,你這是何故?”
這一聲辰兒,叫得安心雞皮亂顫,若不是安心對於肖辰這個名字很是習慣,若不是出了那鹿眼飄飄地瞪著她,她還真是以為楚烈那冷冰冰的喉嚨居然吐出如此幽怨的的話兒來。
“什……什麼何故?”
“你這參湯可是拿十八條三百年人參熬成的碗參湯,朕若是吃下去,輕則大補,重則喪命!”
安心多麼後悔沒有留下一個兩個太監宮女什麼的,隻要楚烈這一句話出來再加上,她的舉動,就算是皇帝想要留住她,她也要自己被罰,可是罰什麼好呢,閉門思過什麼的可是不行的。
“皇上說笑了,我小時候給那老地主放兩條五十年的小參,然後那老地主活活給撐死了,他那孫子也被撐傻了,楚帝喝了這十八條,你們祖先那微末的陰德也難留姓名!”
楚烈在安心那句皇上說笑中以為安心含蓄地表達心中所想,雖然他所以為的和安心所說的多少一致,但是露骨的迫切詛咒卻是那麼的不及思索和明顯,不知為什麼他卻有點失落。
這個女孩神奇得讓他血液中的詛咒不再複發,除了這一點卻沒有別的什麼特別。他一開始是以為她的血液可以克製他身上的詛咒,可是當他用她的血,無論是如何用都無濟於事,都後來慢慢發現,這女子的神奇的功能與她的生命力強弱息息相關,於是他不顧一切地救了她,他夜夜守在她的身邊,為的就是研究她的神奇,和減弱那無時無刻的痛苦。
長那麼大,他才第一次感覺到沒有病痛的一個正常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對這個女孩越發的興趣,他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不知開了多少道口子放了多少血,隻為研究她的特殊。
對於他來說,得到這個女子是無意中得來,他不該也不會沉醉在那意外得來的回歸正常人生活中,所以除了開口子放血,他還會在她體內種下各種毒活著藥,每每把她折磨得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才把她救活,也因為這樣安心才會養了這般久的傷。
四個多月,他守著她,從奄奄一息的沉睡到生龍活虎的蹦踏,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注意到,無論是病著還是正常著,這個女子都沒有說過胡話夢話,即便是那日在雨中暈倒過去,發了一頓高燒,也沒有胡言亂語,沒有氤氳朦朧的眼,而是如獵鷹一般,提防著,如老蛇一般,說出的話也是帶著絲絲的切齒。不知什麼時候,他開始留意她黑如點漆的眸子是喜事怒還是計算思索,他開始留意她被她剪得不成型的西瓜皮頭,和那道道的傷疤……
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留意,隻道是,他想要讓活著的人,絕對不會死去,最起碼不是他那家族的人。
如今看到那濃濃稠稠的參湯,他卻不知為何自己心中會騰出一種別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什麼,太多年了,他時候忘記自己還有情緒這一說。
對了,怎麼情緒叫做,委屈。
是委屈他那一聲討好的辰兒,還是委屈這個女子這般想要讓他死去……
他沒有回應安心的話,而是在心中琢磨他的委屈,直到安心把那苦苦的參湯從他的頭發絲倒到下巴,然後在尖叫一聲把在門外的太急宮女都叫了進來。
看到他們的楚烈陛下,口水滴答這油水,大家都摸了一把汗,這打擊也忒大了,你們看那皇上都傻了。
傻了的楚烈,回過神來,已經看到他的貼身老太監罵他新妃子,而他的妃子卻指著天說:“我煮了怎麼久的參,他不喝,那就伺候頭頂,我家鄉都是這樣!從天靈蓋下來的才是精華!”
然後,他聽到他的太監,罵那妃子,胡說八道什麼的!
最後他說了什麼,導致安心去了給太監宮女洗衣服劈柴的地方!
他看見安心得意的臉色,頗為頭疼。
於是,大楚國家開國一來,第一次出現一個沒有按照順序晉級的榮寵正涓的妃子,頂子高高在上的妃子之冠,搓著太監宮女的衣裳。
“若不是還穿這這一身衣裳,咋們還知不道這位是娘娘呢!”一群十五六歲的小太監無聊地聚在一起聊家常。
他們被分配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多是因為相貌上不登大雅,當然也有更加醜陋的身居高位,那時要有真玲瓏,和真師傅,心思玲瓏的知道在這皇宮中不可嚼舌根子,有師傅帶的也知道不可道聽胡說,也唯獨這些初到皇宮,遠離爭鬥旋渦的小孩,才如此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