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內心互罵損貨的主,一邊豎著耳朵聽著狗的腳步,一邊聽著院子外某人的動靜!
那狗遠處的時候還會汪汪兩聲,越靠近就越沒聲,腳步也越輕了。
不吠的狗喜咬人。
封仁雲雖不是高手卻也聽出了端倪,他能聽出,別人一定也能聽出,原本已經放在地上的三壇酒和幾包燒雞又被他拎起來了。
不是要嚇我嗎,那我就好好隨著你們的願!
於是封仁雲就不動了,還特麼在包這燒雞的黃油紙上撕下一角,站在一旁醞釀情緒。
腳步越來越近了,狗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
封仁雲眼中是驚慌失措,還誇張地蓄著淚水。
腳步近了,近了,封仁雲望著巷子的拐角處,媽呀拐出了一顆狗頭,狗頭上還幽幽地冒著綠光。
封仁雲是正的嚇到了,這是狗還是狼啊啊啊!
封仁雲此刻不敢篤定有人會救他了,萬一伍祥威不在房子裏麵呢,萬一廖炎在他後麵還沒到呢?
就在他打算把手上的東西甩掉,就在他打算翻牆的時候,忽然後脖梗的衣領被人揪起,雙腳離地懸在空中,他的雙眼還是離不開那幽幽冒著綠光的狗眼。
嗚的一聲那奔跑的狗踉蹌一下,還能繼續奔跑,腳步都沒亂,伍祥威知道是廖炎的飛針!
廖炎三枚針都紮在那狗的身上,沒有得到料想的狗倒下的結果,天知道她平時紮的是人,一紮一個心髒長長的銀針下去,加之麻痹的毒藥,心髒驟然停止,可這會紮的不是人啊,是狗,即便是那針兒都沒入狗的身體,沒紮到要害那狗還能繼續掙紮!
此刻的廖炎又飛出幾針都是紮像那狗的脖子和腦袋,還有一根釘在了狗眼上,那狗嗚嗚地叫喚,才到底而亡,狗倒下的地方已經過了封仁雲原本站著的地方。
廖炎抹了一把額頭,才發現短短的幾秒鍾裏,呼呼的大冬天裏,她的額頭已經沁出一層汗珠兒了!
而那個已經到了院子的封仁雲沒有看到那隻狗倒下的一幕,隻知道冬天的風吹得人眼睛好疼,一揉,濕漉漉的!
封仁雲嚇了一跳,才想起是之前醞釀的淚花,再被寒風這麼一吹,全跑出來了,還糊了一臉,於是他低著頭又擦了一把!
這一幕全被伍祥威盡收眼底,伍祥威是個練家子,以前在家的時候家裏窮,有兄嫂侄兒,為人老實,家鄉發洪水之前家裏還沒有分家,為了家裏和和睦睦,他都是盡可能多幹活少吃飯,雖是身體結實卻精瘦精瘦的!
如今在這皇城根兒,為自己謀了個活計,吃得不算好也頓頓管飽,穿得不算好卻也暖和,個頭比之前高了不少,壯實了不少。
如今的他比封仁雲足足高出半個頭。
伍祥威見到此時的封仁雲在吧嗒吧嗒地抹著眼淚,一邊抹還一邊掉,不由讓他想起了他那三歲的侄女,隻是眼前這個是用巴掌抹淚兒,記憶中的侄女則是握著兩個拳頭揉眼睛抹淚花。
其實封仁雲隻是在抹湖在臉上的淚而已,根本就沒有掉眼淚,隻不過他那長而濃密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兒,睫毛一顫,淚花兒一顛,亮閃閃的,愣是沒有掉下去。
封仁雲又是垂著眼皮,低著頭,以伍祥威的角度怎麼看怎麼像在蔫唧唧地抽泣。
伍祥威無意識地伸出兩根手指去抹封仁雲臉上的淚,“別哭了,乖啊!”
封仁雲虎軀一怔,巴掌擦臉的動作一頓,好巧不巧他的巴掌正打算從左臉頰抹到右臉頰,這一頓剛好讓他的手掌遮住了半個鼻子和嘴巴,隻剩下一雙眼睛和好看的額頭。
封仁雲怒瞪伍祥威,可那平時不哭都帶水的眸子,此時在月光的柔和下,怒瞪愣是讓伍祥威回憶著侄女的吧嗒眼淚還生氣不屈模樣加深幾分。
伍祥威那抹淚兒的兩根手指一彎曲,把封仁雲故意不束上去風流的兩綹頭發給理到了耳根後麵,無意識的說:“乖乖就給親親!”
嗯,他的侄女不愛糖就愛別人親臉頰兒!
轟……
封仁雲被調戲了,雖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兒,可和他往日所想的角色不一樣啊啊啊。
王子的脾氣一出來,對著伍祥威的臉就是一拳!
伍祥威本能地一歪頭,臉一沉後又是一紅。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封仁雲此時卻是一臉的油。
那被他撕開一角用來引狗的黃油紙漏油了。
封仁雲心中呐喊,老吳家的燒雞怎麼保溫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