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李敢就覺得手中的鐵盾像被巨錘砸上一般,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手臂酸麻,鐵盾險些脫手。
他將鐵盾向上一翻,凝神看去,隻見盾麵上已經被打出一個小小的坑洞,一顆鐵彈丸正嵌在上麵。
李敢心頭暗自吃驚,心道好險。如果這顆鐵彈丸不是打在盾上,而是打在自己身上頭上,豈有命在?
想歸想,可絲毫沒阻止他的戰馬飛奔。
他身後的秦軍被射倒七八個,餘下的人則隨著他一起,如同一標銳利的梭標一般,直直插進官軍隊中。
關寧鐵騎擋不住這般猛衝,被撞翻了好幾匹馬,秦軍的戰馬就踏著他們的人和馬匹,衝進垓心。
關寧鐵騎本來有七百人,分成兩撥之後,每邊也就是三百來人,還有幾十名親兵護著劉一虎。
此時李敢這一隊人馬,直奔劉一虎衝來,劉一虎正在指揮兩邊的戰鬥,沒想到敵軍會有一夥人直衝著他殺到,一時有些慌亂,幸好他的親兵衛隊眼疾手快,立刻將他護在身後,與李敢的人廝殺起來。
李敢手握長劍,唰唰幾劍,刺倒了兩個敵人。孤身衝到了劉一虎麵前。劉一虎的馬刀短一些,打起來吃虧,於是他丟了馬刀,從身邊的親兵手裏接過一條打光了彈丸的三眼銃,當成棒使,掄起來呼呼帶風,與李敢殺在一起。
雙方都是勇將,打得難解難分。
相比之下,李敢的長劍就敵不過人家的鐵棒了,因為劍比棒要輕得多。馬上作戰,因為有馬匹限製,輕巧靈活是沒有什麼用的,要的就是硬碰硬,力氣對力氣。李敢打了幾招,覺得不妙,自己的劍碰到人家的棒時,幾乎都拿捏不住,索性他也丟了長劍,伸開雙手,抓住了棒身。
二人一個抓棒頭,一個抓棒身,就在馬上較起勁來。兩匹馬八個蹄子嗒嗒嗒的亂蹬亂踏,圍著原地打開了圈子,鬃尾亂乍,嘶吼不已。
說到力氣,李敢到底比不上劉一虎。二人相持了片刻,劉一虎猛地一聲狂吼,鐵棒力壓,李敢一下子沒能抓緊,被人家將鐵棒奪回去,順便在馬頭上掃了一下。
那馬驚嘶一聲,前蹄一揚,人立而起,李敢一個措手不及,被掀下馬來。
劉一虎樂了,他也看出來,這人是敵軍主將,隻要將他打死,賊兵必亂。於是他攢足了力氣,看準李敢的腦袋,一個泰山壓頂,鐵棒掛著疾風,猛砸下來。
李敢一個就地滾,閃過鐵棒,一把抄起自己的劍,順手一劍,正削在劉一虎的馬腿上,將一條馬腿斬了下來。
那馬慘嘶一聲倒下,劉一虎也摔在地上。
李敢正要追刺,劉一虎的親兵衝上來,刀槍亂舉,李敢率領的那一隊精騎也圍上來,雙方打在一起。
劉一虎爬起身來,抄起一口大刀,奔著李敢衝過去,當頭就是一刀。
現在二人全成了步下將,一刀一劍你來我往,打得十分激烈。李敢的劍法要比對方的刀法精熟,沒幾招便大喝一聲:“著!”一劍刺中劉一虎的前心。
可是刺是刺上了,沒有傷到人家,因為劉一虎外麵穿著鎖子甲,內衫輕製板甲,相當於雙層甲胄,李敢的劍根本刺不破。
劉一虎連理也沒理,大吼一聲,大刀橫掃李敢腰間。
李敢一擊未能得手,心下一驚,見人家大刀掃來,無法招架,隻得棄了長劍,向後退開。
劉一虎逼得李敢丟了兵器,立時來了精神,一個箭步躥上來,大刀舞成雪片一樣,招招進逼。
李敢閃過幾招,喝道:“給我矛。”
一名秦軍百忙中將自己的長矛遞給了李敢,李敢接過,順手一矛,刺向劉一虎麵門。
劉一虎全身披甲,就是臉上沒有防護,見對方槍來得迅急,嚇了一跳,急忙用大刀一封。
李敢這一槍乃是虛招,未等他大刀封實,後把一抬,前把一壓,那枝矛如同怪蛇出洞,刺向劉一虎前胸。
劉一虎雖然穿了雙層甲,卻也怕這勢大力沉的一矛,急忙將身子一扭,想避過這一招。
但他還是上當了。
李敢這一招叫做迎門三不過,乃是他祖父留下來的,李家世代都是軍人,因此用長矛用得精熟,有很多獨門招法,外人不知。這三槍便是其中的精要。
此時一見劉一虎上了當,李敢心頭暗喜,他將後手一撤,那槍閃電般縮了回來,如同毒蛇縮回了身體,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刺了出去。
這一槍直刺劉一虎的小腹。
劉一虎此時已經扭過了身子,小腹偏了過去,因此這一槍變成了刺他的左腰。他眼角瞟見了這一槍,可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