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隻覺得這像是夢,這世間最美的夢。如果這是夢,最好永遠不要醒來。以前,聽說有種鬼魅,善於製造難以想象的美夢,用於困住迷失的人。最終,吸光人的精元。
以前,君玉一直想不通,人還會被夢困住。就算是夢再美,也是虛幻,現實的人怎麼可能被夢困住?
後來,君玉才明白這夢若是太美好,而現實又太殘酷,有相當一部分人真的會被夢困住。
就像這次,如果夢境中是他與子蘭相吻,而現實中是那天君玉在門縫之間看到的,子蘭與雪廬纏綿相吻。那他寧願永遠不要醒來。那不是虛幻與現實的距離,簡直是天與地的距離,是地獄和天堂的距離。
就在子蘭的香唇,快要貼上君玉的時候。突然,郊外的林子裏驚起一隻寒鴉。
徹底驚醒了這一正欲癡纏繾婘的戀人。兩人都退了一步,剛才溫存的感覺早已跑到九霄雲外。
有些時候接吻,就憑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要是都沒有了,接吻就失去了原來的意味。就算,強行繼續,也顯得別扭而生硬。
雖然,前一秒,君玉還默默喊著,如果這是夢,永遠不要醒來。話還沒念完,下一秒,就醒來了。這真是悲傷的故事。他在腦海中無數次構想過這樣的麵前,都不曾想過會是這般結局。
“天意奈何?天意奈何?”君玉不由在嘴中嘀咕道。
“公子,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要給你畫張畫!”
“畫麵?公子,你還會畫麵?”
“本公子,琴棋書畫……”
“怎麼?”子蘭正認真眨巴眨眼睛,的等著聽著下文。
君玉隻覺得這話說的有點大,尤其在一個琴藝高深的才女麵前。如果她一聽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八成是會說,公子,真是多才多藝呀!不如咱們也切磋一下琴藝,也可相互有個提高!這就尷尬了。就自己那琴藝,一彈起來,左鄰右舍都想自殺,還是不要在子蘭麵前獻醜了。
趕緊收住,緩緩說道:“雖然算不上精通,但都通一點。”
君玉從木箱子中拿出畫冊,又拿出筆,蘸上不凝不凍的墨。
“畫冊?”子蘭有些好奇的湊了上來。
“恩。”君玉點了點頭。
“我看看。”子蘭順手從君玉手中奪過。一張一張,仔細翻了起來。
“自我們第一次相遇後,子蘭你的一顰一笑都烙在我心中。你實在是這世間最清麗的妙人呀!我實在,害怕有朝一日,你棄我而去,所以將我們一起相聚的快樂時光,從南橋初遇,淚眼梨花,萬蓮垂首,巧笑倩兮,月下無眠,統統都記錄下來。這樣,當我偶爾翻起的時候,就覺得你一直在我身邊,從未遠去。也可稍稍安慰一下自己。”
“公子,子蘭,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永遠。”
君玉看著子蘭,隻覺得這實在是最動聽不過的話語。比這世間能彈奏出繞梁三日,不絕於耳的餘音,都要美妙的多。君玉眼前泛起一片水霧,隻想緊緊擁住子蘭,生怕她像隻滑手的魚兒再次溜走。
“哦,對了。還沒畫畫呢?”子蘭再次從君玉懷裏逃開。她也許真是一隻魚兒,一隻君玉想抓卻又永遠抓不住的魚兒。
這天子蘭穿的依然是一身淡藍色衣裙,但卻十分應景。白雪鋪就的潔白地毯上,正缺一位清雅脫俗的姑娘。而子蘭無疑是最佳的人選。
正如一柄玉蘭花,亭亭玉立潔白無瑕的雪地,也隻能作背景陪襯。
君玉飛快的幾筆,馬上描出子蘭曼妙的身形輪廓。宛若遊龍般的玉手,又迅速落下幾株樹影。
子蘭翩然瀑布般的長發,暗含秋水的雙眼,細如柳葉的眉,高挺俏麗的鼻,以及小巧玲瓏又粉紅鮮嫩的唇。隻幾筆,就已經躍然紙上。
最後,落筆的便是衣裙的褶皺,以及翩然的身姿。
再配上上好的顏料,藍寶石般衣裙,很快,就在君玉的筆下鑄成。
“好了!”
“好了?”
“你看。”君玉把畫好的畫,呈給子蘭看。
正在到處,歡快狂奔的雪球和灰頂的,突然好像也聽懂君玉的意思,突然也湊了過來。
雪球和灰頂長得很快,很快就已經長到如同君玉的膝蓋一般高了。渾身上下肉嘟嘟的,很是可愛。它們似乎很有靈性一樣,對別人都呲牙咧嘴,凶相畢露。但對君玉,卻低眉順眼,抵頭蹭腳的,很是親昵。
子蘭一看望去,一位姿態翩翩,裙裾飛揚的藍衣佳人,躍然紙上。潔白無限,一塵不染的白雪,隻能給她當陪襯。
也是,在君玉眼中,這世間所有的物,所有的人在子蘭眼中都是陪襯,都是背景。
“哇,畫的好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