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人長得美。”
子蘭兩頰微紅,低頭道:“那也是你畫的好!”
君玉看著正憨憨望著他的雪球和灰頂,它們倆有些不滿的嗚嗚叫個不停。
“哦,怎麼把這兩個家夥給忘了?你看,他們好像都傷心了?”君玉指著委屈的雪球和灰頂,對子蘭笑道。“嘿嘿,不要急,很快就把你們加上。”
“要不要,我站過去,把它們都帶上?”
“不用?子蘭,你看著,畫畫這東西,有時候,不一定全照實物畫。還得憑一點臆想。”
“臆想。”
“就是意識中凝聚成的畫麵。”
其實不光這畫畫需要臆想,寫也需要臆想。而且是越會臆想,描繪的畫麵就越真實,越活靈活現。這樣說來,臆想症患者,一定非常適合做一個優秀的家。這樣說來,我是有多可恨,我不是個臆想症患者!
君玉又飛速添上幾筆,兩隻小狼崽就添在子蘭身邊。一隻安靜的豎臥在子蘭的身旁,是雪球。另一隻,抬起前爪,似乎要拍打子蘭裙子的是灰頂。
君玉用筆端抵著下巴沉思道,似乎還是少了點什麼。
“什麼呢?”君玉口中開始碎碎念道。“哦,對了,是我。”
君玉趕緊在子蘭身旁豎臥著的雪球那一側並肩加上自己的形容。同樣是如劍如刀的眉,如墨如黛的發,如星如月的眼,如山如嶽的鼻,以及如弓如橋的唇。君玉著實是這世間最清奇俊秀的男子,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能否認。若說這世間誰能稍稍與他媲美,那也隻能是那名叫方雪廬的公子了。可惜,他也已經被君玉趕走了。
“收工。”君玉大筆一勾,徹底完結。
子蘭望起,一位清奇俊秀的公子正和一位清雅脫俗的女子並肩站在一起。腳下,是兩隻調皮可愛的小狼崽。這位公子的似牽非牽的,準備搭上那名女子的手。似乎既渴望,又猶豫。既欲行,又躊躇。
子蘭突然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搭在君玉的手上。
“子蘭。”君玉抬頭看著子蘭。
“公子。”子蘭對著君玉的目光。
兩人凝視無言,子蘭輕輕依偎在君玉肩頭。這時,所有的話語都是多餘的。都不如讓著寧靜而又溫暖的時刻,能夠多保留一刻的好。如果這就是溫柔鄉,君玉隻想在這溫柔鄉裏,再躺會,再躺會,再躺一小會。當然,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兩人濃情蜜意的你儂我儂,卻不曾注意到身後其實還有一個人。 這是一位白衣姑娘。隻見這位姑娘眉心一雪花印,白衣翩翩驚世人。她天資國色,驚為天人。渾身上下,都有仙氣環繞。這正是那天雪崩之時,救君玉的姑娘。
她看著君玉精心繪製的畫,麵容惆悵,眼含清淚,樣子很是淒切。她想伸出手,但最終又收了回去,搭在了樹上。
一片幹枯的樹皮突然掉落,君玉和子蘭,都同時回頭。那白衣姑娘一驚,迅速收了身形,伏入雪中。
君玉和子蘭什麼都沒看到。此次溫存的卻已不複存在。
“走吧!該回去了!”君玉低頭收拾好東西,都裝在箱子裏。
“嗯,我都餓了!”子蘭點點頭。
“餓了,好好,我請你吃東西!我們走!”
君玉與子蘭一步步離開後,身後卻再一次出現那位白衣女子。她看著君玉,眼中滿是淒切。那樣子,我見猶憐。
君玉與子蘭一步一步,很快來到城內。
“說吧!想去哪?風月居,淩煙樓,十方閣,想去哪,隨便說?”君玉挺起身板,早已做好好好破費一回的準備。
誰知子蘭卻道, “都不去!”
君玉有些疑問,“為何這風月居,淩煙樓,十方閣,哪個不是這蜀都數一數二的名館?難道,你覺得哪裏的飯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
“那是為何?”
“公子,你忘了嗎?我們是在橋上結緣。”
“那又怎樣?”
“公子,可曾聽說過鵲橋麵?”
“鵲橋麵?鵲橋倒是聽過,這鵲橋麵不曾聽聞!”
“傳說,隻要兩情相悅的情侶,吃了這鵲橋麵,便能相守一生,永不分離。海枯石爛,始終如一。這鵲橋麵,是由一整條麵條做成,象征鵲橋不斷,情緣永存。若麵條斷了,那麼說明,這對情侶勢必要勞燕分飛。”
“好,那我們就去吃吧!隻要你開心就好。”
君玉隨著子蘭繞過一個巷子,又穿過了這幾條街道。終於來到了,鵲橋麵的賣處了。
這其實隻是一個路邊攤,簡易的幾張木桌,再配上幾條長凳。一張粗布,搭成了一個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