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宗決感到一股莫名的傷感要將他包圍,卻又不明白這種傷感到底因何而來,道公見葉宗決有些神亂,輕笑一聲道:“亡笈對於整個江湖有著很大的誘惑,所以我們才請你在這個陵墓之中好好想一想,一旦你出去的話,不但你個人有生命之憂,就連你們天水派的眾弟子也會遭難,到了那時候,所有的禍事怪不得別人,都是你一手造成!”
葉宗決厲叱道:“你少在那裏瘋言瘋語,我天水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豈是你說改變就改變的了?”
“亡笈是屬於江湖的,幾時成了你們天水派的囊中之物,就憑這一點,你們天水派就已經得罪了整個江湖,所以,交出亡笈,大家都相安無事。”道公仍是滿臉的笑意,就像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
“從你們決定帶我進入陵墓的那一刻,就知道我身負亡笈,我一直很好奇,你們為什麼這麼肯定?”葉宗決眼神犀利,將要出手。
道公笑道:“你真是聰明,這個問題問得還不算晚,你有沒有想過,知道這件事情的有幾個,又有誰是完全可靠的?”
葉宗決心慌意亂,什麼人也猜不出來,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是他很重要的人,除非......他想起了英珠,但他很快否定了,若英珠真的想出賣自己,當初被“詐屍王”威逼利誘了那麼長的時間,要說的話早就說了,但除了她之外,沒人會出賣自己,閉上眼,不願再想下去。
“你一定能猜出來,隻是你不願意相信而已。”道公微歎了口氣,好像很惋惜的樣子,這時,小艾大聲道:”你這個死老頭,又想玩什麼把戲?看你是活得要長毛了!”
“你......”道公聽到小艾這麼罵他,火冒三丈,搶上幾步,一隻手按在兩人不遠處的燭台上,那個燭台是這個大殿中唯一的擺件,很精致玲瓏,通體金黃,像一團懸浮著的火苗,又似一朵待放的花蕾,但在道公的手掌按下那一刻,整個大殿毫無征兆地顫抖起來,緊接著“咯咯”幾聲,腳下的地麵整個左右裂開,如地震般突然就裂開了,小艾驚嚇一聲,緊緊抱住葉宗決的背,葉宗決身子一滑,站在大殿外的石階上,而道公腳下的地麵卻不曾移動分毫。
用“鬼域”形容此時的大殿毫不為過,那地麵剛裂開,一股黑色沉悶的土腥夾著蒙蒙的血雨卷升出來,嗆得兩人呼吸緊促,眼睛發紅,如同中了劇毒,“忽”的一聲,大殿中的燭火卻因為這團沉汙之氣更加肆虐,火苗瘋狂地竄長,如同鬼火將道公的人襯得更加鬼靈。
又是幾聲難聽的機械聲響,地麵之下那一團汙氣剛升出來,就有一對男女,一跪一躺地被一個大木架子托了上來,剛好填滿大殿的空虛,“看看,這人又是誰?”道公背負著手,好像說完這一句話,就不願再說了。
躺著的是一個滿身淩亂,氣息奄奄的女子,麵目素淨,但卻毫無血色,雙眼浮腫,好像在水中泡了很多天,大袖之下的指甲成了紫黑色,看樣子是中了什麼毒,再看那個男子,一身白衣,緊握著一把長劍,卻是背對著葉宗決,看不清麵容,但看身形很是絕望。
小艾張大了嘴,忘了該如何呼吸,“祁逸師兄,是你嗎?”葉宗決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那個白衣男子肩膀微動,停頓了一下,緩緩站起身,答道:“是我!”
“你.......你在這裏幹什麼?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葉宗決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衝動,祁逸歎了口氣道:“我很想回去,但是,我已經很難再回頭了!”
小艾難以置信道:“亡笈的秘密就是你泄露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躺著的那個女子正是英珠,她本已昏迷,卻突然猛地坐起來,一雙眼僵硬地盯著小艾,從口中吐出一大團黑血,那種血已經凝成塊狀,在體內積壓了很長的時間,良久,弱弱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話未說完,倒了下去。
祁逸仰麵看著頭頂昏黃的大殿,淒然道:“師弟,不要怪我,我不願意那麼做,可是英珠她......我不想讓她死。”
葉宗決衝上前,在他胸口就是重重幾拳,這本是他們師兄弟在一起鬧騰時不悅的舉動,但卻今非昔比,祁逸身體虛弱加之葉宗決功力無敵,幾拳下來,祁逸就像是一副軀殼,倒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剩下了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