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心中陡然一空,長劍飛手而出,迎向道公心口,兩人僅有一丈不到的距離,卻有著顛覆萬物水火不容的凜冽之氣,道公出手不凡,但這一刻連忙收手,雙掌升起一股大力,阻隔劍鋒,護在胸前,猶如死蝦似的身子退出幾尺,譏笑道:“怎麼,到了現在你還不想讓她痛快地死去?事實擺在眼前,這個小子絕不會交出亡笈救你女人的性命,我替你了結了她,不是更好,何必這麼執著呢?”
祁逸並不為他的話所動,隻是還未再出手,葉宗決搶身上前,奪下祁逸長劍,手腕一轉,長劍“錚”地一聲,倏然劃出一道白光,朝著道公的胸口狂劈了下去,道公突然覺得雙手間的內力空空如也,眼見著白光就像霹靂要將自己斷成碎片,大喝一聲,指間多了那根鳳尾,若想讓那根鳳尾擋住著開天辟地之勢,簡直就是飛蛾撲岩漿,小艾的眼中也露出一絲勝利的笑意。
但就是這一刻,葉宗決的劍氣與鳳尾相撞,就像滔滔大江被分散,大有“四兩撥千斤”之勢,小艾低呼一聲,大為吃驚,緊接著“哐”的一聲,道公身子貼著地麵滑出去幾丈,一頭撞在了石壁上,迸出一層血花,一張臉血肉翻飛,就像剛從饕鬄大口中拉出來似的,那根鳳尾虛飄飄地落了下來,還未落定,道公大力一吸,握在掌心,生怕被誰給搶去似的,其實道公能頂住葉宗決分毫,已經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但就算他能分散葉宗決的功力,也會敗在餘勢之下。
小艾拍著手笑道:“你的那根鳥毛真的很厲害,不過再厲害也鬥不過哥哥!”
道公顫巍巍站起,看了眼從額頭滴落的血水,惱怒道:“就算你們殺了我又如何,夜烏鴉的毒就能解了嗎?”他說完,停了下又道:“沒錯,夜烏鴉的毒雖然沒有解藥,但是亡笈能解,就看你信不信了!”他說完瞪著葉宗決,又看了眼祁逸,不知想幹什麼。
祁逸嗬斥道:“你休要再故技重施騙我師弟,我們是不會再上你的當!”
葉宗決稍稍遲疑,問道:“亡笈能救英珠,怎麼救?”小艾聞言,想要說什麼又住了口。
道公走出兩步道:“你身負亡笈,可知道這個亡笈包含了天下的絕學,區區解一個毒,不在話下,但所有的武功都有一個弱點,亡笈當然也有,至於怎麼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給我一點好處。”
“好處?”葉宗決反問道,“什麼好處?”
祁逸冷看著道公,小艾卻在看著祁逸的臉,聽道公道:“虹淩與孟昭林幫了‘詐屍王’,‘詐屍王’為了安撫人心,就對他們武功略加指點,隻要那麼一點,他們就很滿足,所以,我要你把亡笈分給我一點,如何?”
小艾這才想起來當初在島心時見到虹淩武功的變化之速,竟是受了爹的“恩賜”,祁逸斷然道:“說了這麼多,還是一個野心,師弟,你不要聽他的!”
“師兄!”
葉宗決製止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讓英珠死的……”說話間,英珠氣息緊促,眼珠凸出,好像有兩團汙物要從眼眶中噴出來,祁逸未等葉宗決把話說完,已握住英珠的手,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英珠滿眼深情地望著祁逸,發白的唇間流出一線黑血,她用袖子擦掉,勉強笑道:“祁逸,你不該這麼做,你不要管我……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我不願看著你痛苦下去……”
祁逸垂淚,什麼話也說不出,“祁逸,你想讓你這個好師弟交出亡笈,卻又怕落下了背叛師門的罪名對嗎?”道公帶著狡黠的笑意,接著道,“沒關係,你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就算你師父木清晨知道了此事也一定不會責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