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店口相救(五)(1 / 2)

眼看著那一十八人在那裏翩翩起舞,可華山的眾弟子們卻個個安然無恙,孔熙鳴心中愈加的不平靜了。想到五絕,看到玉簫,孔熙鳴已經基本能夠確定眼前的黑衣人的身份。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琴簫俠!孔熙鳴知道琴簫俠平日為人,想必琴簫俠此次是救華山眾人而來,心中安定了不少;可是此時見琴簫俠的簫聲能夠讓這一十八人毫無反抗之力,已然暗暗心驚,又見自己與華山眾人均毫無感覺,仿佛隻是在聆聽琴簫俠的獨奏,心知若不是琴簫俠對內力的控製和內力的雄渾都已經達到令人驚歎的地步,是決計做不到能夠製服敵人,卻不讓他們受害的。想到這裏,孔熙鳴忍不住微微轉頭,用餘光向戎熙潔瞟去,看到戎熙潔臉上也是充滿驚歎和感激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果然她也想到了這一切。

可是這是其他華山弟子卻不明所以,怎麼也沒想明白。她們自然沒想到琴簫俠的武功已經到了如此駭人的地步,隻是看到那一十八人亂舞亂跳,說不出的滑稽,又說不出的可怖,一時間也不知是該擔憂還是該開心。餘雪靖則什麼都沒有想,隻是怔怔的望著屋頂上的這個人,一時間覺得他仿佛莫名的熟悉眼前這個大俠,有一種想衝上去攔她入懷的的衝動,至於自己險境委托,以及對方尚不知是男是女諸如此類的問題,餘雪靖卻一個也沒想到了。又過了一會兒,簫曲進入了高潮部分,越發的婉轉悠揚,動人心魄,恍惚間仿佛看得見那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在天地之間跳動,旋轉……孔熙鳴雖不懂彈奏,卻天性極好聽曲子,對樂曲的鑒賞能力與生俱來。當年在山上,聽自己的師傅吹笛子,聽得忘了練功,被師傅責打了一頓;後來聽司馬雪劍在山上彈琴,也聽得癡了,竟然讓年幼的司馬雪劍給他彈了一夜方休,累得司馬雪劍第二天沒精神練劍,戎熙潔還以為她生病了。如今這簫聲,隻有比當年更加動聽的份,加之孔熙鳴又不受簫聲中內力的幹擾,此時又聽得愣了住,早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了,隻覺得就在此時了此一生,也是好的。

忽然,孔熙鳴覺得簫聲中的內力似乎已經對自己有影響了,這內力綿綿密密,十分柔和,卻牽製住了孔熙鳴的一身內力。孔熙鳴如夢初醒,頓時大驚,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跟琴簫俠又結下了梁子,先時不管自己,如今那一十八人玩得差不多了,終於輪到自己了,不由得心裏一沉,臉上布滿了苦笑。當下也不再試圖抵抗,心知那樣隻有死得更快,是死是活,唯有聽天由命。

可奇怪的是,這股綿密的內力帶動孔熙鳴夫婦和他們的眾弟子們自身的內力在他們的周身穴道來回遊走,卻毫無痛楚之感,隻有說不出的受用,自身的內力也絲毫不減減弱,反而似乎更強了些。孔熙鳴夫婦詫異之餘,又不禁臉帶微笑,均想:琴簫俠終於顧及我們的麵子,沒有讓我們死的那麼痛苦,總算是俠義心腸了,不愧為一代大俠。至於琴簫俠如此有俠義心腸,又怎麼會輕易要了他們的命,這點卻是誰也沒想,都覺得琴簫俠能讓他們死得沒有那一十八人那麼狼狽,他們已經謝天謝地了。也不知他們這麼想,是不是已經活得有些不耐煩了。

再說這一十八人,簫聲的美妙他們早已無暇顧及,隻覺得自己精疲力盡,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也恨不得能立刻倒下,就此再也不動,可惜,在簫聲的帶動下,他們雖然已經跳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卻還是停不下來。有幾個人已經摔倒,雖然思維依舊清醒的告訴自己,不要再跳了,可是聽到簫聲,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再接著狂舞。他們的頭腦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了,一種憤恨而無力的感覺,彌漫在那一十八人的心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曲終了,簫聲漸漸止住了。那一十八人立刻撲通撲通地相繼摔倒在地,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而華山派眾人隻覺全身舒泰,有幾個弟子忍不住痛快地呼出聲來。黑衣人衣袖一揮,玉簫立即隱沒,整個人又浸沒在黑暗裏。

領頭人此時心中的驚駭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對眼前這個不世的強者,本能的生出一絲畏懼。可是他極其好勝,又數曆生死,終究不是常人,並沒有被完全嚇破了膽。定了定神,緩了口氣,使出全身力氣,吼道:

“琴簫俠!你算是什麼狗屁大俠!你就隻會吹你的破簫!有本事下來,跟大爺我戰上三百回合!”

琴簫俠聽了,冷冷一笑,道:“你?你還有戰的力氣嗎?你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吧?”

“你……你胡說!”那領頭人怒極,掙紮著就想站起來。可是他明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當他拚命的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才絕望地發現,他的雙腿根本就不聽自己使喚,根本使不出一絲力氣。一種深深的無奈侵占了領頭人的整個心靈,叱詫江湖的美夢在這一刻徹底破滅。可是琴簫俠好像覺得他們絕望的還不夠,亦或是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現在已經非常沮喪,竟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又加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