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都坐定,琴簫俠看著眼前的眾人,微微一笑,也不理會沒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開口道:“今日在下得見眾位英雄,實乃平生幸事!在此以茶代酒,先敬眾位一杯!”說完,一仰脖,一杯茶水就下肚了。可其他人卻都低著頭,並沒有人接口,也沒人喝茶。秦曉霞微微一愣,道:“某不是在下有什麼話得罪了各位?”
孔熙鳴知道琴簫俠誤會了,忙道:“敝派並無此意。劣徒隻是當不起琴簫俠‘英雄’二字。”
琴簫俠聽罷笑道:“英雄者,並非一定要武功超群,隻要有膽色,便當得‘英雄’二字!”
眾人聽了,不自覺的都把頭抬了抬。
琴簫俠又道:“罷了,大家不必再在這兩個字上糾纏不清,我想,眾位定有許多疑問,現在不妨就說出來吧,隻要在下方便說的,定知無不言!”
孔熙鳴聽了,心中暗歎:“琴簫俠果然不簡單,察言觀色之下,就能知道我們的想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回道:
“如此,敝派眾人心中之疑惑,便要請琴簫俠為之一解了。”
秦曉霞微微頷首,以是答應。
這邊眾弟子已經坐不住了,紛紛問了起來。七嘴八舌之下,問的問題倒是大同小異,無非是問琴簫俠師承何人,如何年紀輕輕就擁有這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不過問題雖然相同,問的句子卻是大相徑庭。有把字句,有被字句,有疑問句,甚至還有反問句。琴簫俠倒是耐得住性子聽他們問,孔熙鳴卻不由一陣陣臉紅:難道英雄就是這個樣子的?簡直是啼笑皆非嘛!
於是孔熙鳴一聲斷喝,喝止了眾人的話頭。眾弟子這才想起光顧著自己問得高興,竟然變成了菜市場,不由有些臉紅,這一下從極鬧忽然轉入極靜,又是在這樣一個彌漫著血腥氣的夜裏,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琴簫俠又是一笑,道:“孔掌門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年輕人,我也不比他們年長多少,不必如此拘束。”說罷,又對著眾人,開始解答他們的疑問:
“我的師父……我隻能說他還活著,活得很好,我已經很少有機會能見到他了,故不知近況如何,然在下師承,實不足為外人道也。至於我的武功,自然是自幼練起,其中二十餘年寒暑,有苦練,也有機緣。”
見琴簫俠答得模棱兩可,眾人不由都是一臉失望。琴簫俠見眾人如此,知道他們心中不甘,又道:
“倘若諸位不嫌棄,我也可教大家幾招。”
眾人一聽,都來了精神,就連孔熙鳴也是心中一震。琴簫俠武功天下第一,平日裏為人極其低調,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能得見琴簫俠一麵,都已可引為平生幸事,更何況是得到琴簫俠的親自指點?也不知華山派祖上誰積了這莫大的陰德,竟能得琴簫俠如此垂青!當然,琴簫俠出現之前華山派差點遭滅頂之災的事,也就被孔熙鳴自動忽略了。
餘雪靖是個急性子,又是眾弟子的師兄,有了這種好事,當然第一個便輪到他了!他倒也沒想那麼多,隻是當仁不讓地第一個站了起來,拱手道:
“如此,雪靖先代眾師弟妹謝過琴簫俠指點!”
琴簫俠靜靜地看著餘雪靖,不由有些癡了,種種往事一一浮現心頭。此刻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禮。當然,華山派眾人是毫不介意的——琴簫俠是什麼人物?完全沒有必要回禮嘛!不過當琴簫俠回過神來之後,卻察覺到自己的失禮,隨即閃過一絲慌亂。定了定神,笑道:
“在下一時間想到別的事,怠慢了諸位,若有無禮處,望各位海涵。”
華山派眾人自然是一番客氣的對答,以示他們不介意。
之後,琴簫俠理了理思路,對餘雪靖到:
“雖然你功力尚淺,然你的招式已經很嫻熟,尤其是你的輕功,已得華山輕功三昧。你此次出手,之所以那麼快就落敗,是因為你急躁冒進,心不靜,則武功自然大打折扣。其二,是你實戰經驗少,應變能力差,故而對於對手的突起變招,你的反應並不夠快;其三,就是你雖然把華山的普通武功招式都練得很嫻熟,但是運用起來卻不夠靈活,按部就班。由此種種,你才會在三招內就落入敵手。”
餘雪靖聽了琴簫俠的話後,才知道原來自己除了內力,還有這麼多不如人的地方,不由得暗暗心驚,也為自己剛才的一時魯莽而後悔。也許剛才自己沒有急於出手的話,師父他們就不會如此被動了。
孔熙鳴聽了琴簫俠的一番分析,也陷入了沉思。琴簫俠說得對啊,自己的弟子們總有一天是要出去見世麵的,天天將他們留在山上,以華山招數對華山招數,他們的實戰經驗如何得到?應變能力如何提高?看來以後也不能讓他們繼續如此下去了。
戎熙潔想的卻又是另一件事。琴簫俠怎麼知道那麼多?難道琴簫俠一早就在場了?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非要等到最後一刻才現身?若她能早現身半刻,自己的愛徒們就不會有人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