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於玉玲瓏的表現也很是滿意。眾人被玉玲瓏婉轉如百靈的歌聲所震懾,也無暇顧及這個撫琴的關鍵點。玉玲瓏在心裏捏了一把冷汗,慶幸總算是順利過關了。但是她的目光瞥向底下沉默不語的序文仲,心裏升起一團疑雲。今早,那個國舅就對自己說琴藝的事情。而晚上這麼巧就被拎出來彈什麼古琴。天底下竟然有這樣巧妙的事情!玉玲瓏並不傻,又往那個方向看了幾眼,心裏告誡自己以後要小心防範這個國舅,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而離洛的眼睛卻一刻也未停止的看向玉玲瓏。看到她竟然越過他,而直直的看著底下獨自飲酒的序文仲。更是心中一抽。她莫不是對國舅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剛才國舅擁住她的柳腰,已經讓離洛氣憤不已。而今,玉玲瓏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瞟向序文仲!離洛眯起眼睛,緊緊地抿起嘴唇。
接下來,又是幾個助興的歌舞節目,也沒有什麼能夠堪稱驚豔的。但是尹太後的壽辰能看到這樣舞蹈和玉玲瓏臨場發揮的歌藝,也算是不錯。起碼在尹太後看來,這個壽宴辦的是極為成功的。除卻太後,俞媚妃和身旁的李高都是各懷心事的目光渙散。而序文仲居然難以將那一抹嬌俏的純白身影揮散,又是看了數眼。離洛麵色鐵青,獨自啄飲數杯,已經微醺。
樂師停止奏樂,宣告這場壽宴已經進入尾聲。群臣皆起,伏倒在離洛和尹太後的麵前,大呼道:“祝願太後壽辰安康!!!”聲若洪鍾,通過傳播,直直環繞了好幾圈才將所有的聲音擴散完畢。氣勢如虹的祝賀詞,讓尹太後喜笑顏開。忙伸出手道:“起來,都起來……”
離洛這才展顏一笑:“母後,天色已晚,早些置寢吧。”他扶起緩緩頷首的尹太後,將她扶下了梯台。而這場壽宴,除了明日皇子的騎射和蹴鞠慶賀,已經全部結束了。群臣皆是醉眼朦朧,被各自的下人扶下去。一場盛宴,便這樣散場了。尹太後著實高興,對身旁小心攙扶的離洛說道:“洛兒,今日可要好好地對待那個施才人。看那女子,不過十八爾耳,長的眉清目秀,很是嬌豔。”尹太後差點忘了,今日還冊封了一個絕美的妃子。她並沒有察覺離洛的異樣,好生的提醒道。
離洛一頓,隨即笑道:“好,母後。”看著尹太後緩緩的進入乾坤宮,離洛臉上的笑意瞬間收起。他猛然折身,直奔著香菱閣而去。身後的太監小跑著亦是追不上離洛疾走如飛的步伐。離洛進入香菱閣,看到玉玲瓏正在窗邊發呆。
玉玲瓏看到怒氣衝衝的離洛,怔然的站起,問道:“你怎麼來了?”他不是有些時日不來香菱閣了嗎。怎麼今天來了,還這樣的暴怒。莫不是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不滿意,要遷怒於自己?是他讓自己彈的啊!
而偌大的閣中,隻留得玉玲瓏和離洛的對視,其他的奴才早就被屏退下去。玉玲瓏感覺陰風陣陣,連連退了好幾步。看來離洛已經醉了,那張臉上已經微微泛紅。既便如此,他還是站到玉玲瓏的近處,睜著幽深的眼睛看著她。
“你……你到底怎麼了……”玉玲瓏打了個寒噤,小心的問道。他怎麼都不說話,有什麼事好好說啊。玉玲瓏有些焦急的看著離洛。
此刻,離洛的眼中又浮現了女子眼角的清冷淚滴,和被序文仲擁抱的腰身。他低吼一聲,似是理智蕩然無存,大跨一步,將玉玲瓏推到在床榻上。玉玲瓏一驚,剛要起身,就已經被離洛壓得無力動彈。她忘記了驚叫,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發呆。他醉態盡露,呼吸有些急促,看著玉玲瓏的眼睛不停地抖動。他不明白,這個女子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是自己太珍惜她了嗎,這反而成了她思念別人的借口。他的頭腦混糊一片,再也沒有往日的淡然。從來沒有一個妃子,能像她這樣膽大。他的心裏躍出一個身姿,想也不想,吻瘋狂覆下。
他想起那個同樣微醺的夜晚,他是這樣的踏進蕭敏妃的寢殿。而蕭敏妃卻在書寫一些他從來沒有看過的詩句。那些詩句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女子的身旁,上麵有著她娟秀的字跡。離洛提前並沒有通知,而是直接來到她的住所,想看看她在幹什麼。而踏進寢殿之後,就是這一幕在迎接他。
他未多想,隻是撿起其中的一張紙欲看。而蕭敏妃卻像是捍衛生命一般疾奔而來,生生的奪下了那張寫滿詩句的紙張。她瞪著離洛,如同至寶一般藏起那個白紙。離洛一驚,忽然感覺兩個人的距離,有千萬道溝壑難以逾越。離洛本是未有多想,此刻卻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