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以後……
經過一千年,素紅終於修得了人形,可對於樹妖一類來說一千五百年的道行終究太淺,所以她的法力並不高強。
不知從何時起收妖這一行混得風生水起,特別是蜀山的弟子遍布全國。素紅由於妖力不強,而且一直穿著用那件用紅菱做的紅衫掩蓋了身上的氣息。素紅的預料是對的,但是素紅沒有想過他再次與李洵見麵是這樣的場景。
那日,素紅像往常一樣準備去小鎮上逛逛,也許,也許會出現她魂牽夢繞的那個身影,盡管一次次失落,但她依舊願意去尋找。剛到鎮子口,就看到了一個受傷的人。
“救我?”那人渾身是血,右手捂著胸口,可血液還是不停的往外滲出染紅了衣襟手臂。“救我,救我,”那人跑得跌跌撞撞,明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到不行,聲音也微弱到幾乎聽不到。
素紅就是一愣,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上前扶住了那個人,扶住的那一刹那,那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倒在素紅懷裏。素紅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妖氣,“你是妖?”盡管基本可以確定他是妖,可素紅還是扶他坐下來。
可那人卻已經神誌模糊,“救我,救我,快跑,,,,快跑,”
“快跑?有人追你?”素紅問道。話音剛落,一柄長劍從空中飛馳而下幾乎是擦著素紅的臉下來的,劍鋒擦段了素紅的一縷青絲直接插在了地上。素紅逆著劍飛來的方向看去,三兩個道士踩在的劍上,劍鋒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刺眼。
“快放了他!他是個妖怪。”為首的一個道士說道。
“所以呢?他做錯了什麼?就因為他投錯了胎?”素紅不屑道,“就因為他投錯了胎,你們就大張旗鼓的追殺他?不惜傷及無辜?”
“無辜?”旁邊一個道士冷笑道,“你怕也不無辜吧!妖怪為禍世間,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好一個替天行道。”素紅冷笑,“這就是你們傷天害理還這麼道貌岸然的來由吧!”
那個後說話的道士上前,“大師兄,我剛剛開天眼看過了,她是個梅樹妖,我看她一定是和這貓妖勸通一氣,合夥禍害人間,今天我們就收了這兩個妖怪,替天行道。”
“好!”為首的那個道士說完便要發動陣法。
“等等,”從後麵出來一個道士攔住他,“大師兄,我看這樹妖似通人性,不像這十惡不赦的樣子。”
“十惡不赦你看得出?”為首的道士冷哼,“小師弟,對妖怪不要心慈手軟。”說罷,便要發動陣法。
“大師兄!”那個小師弟還是攔住。
“李洵?!”素紅看著小師弟,“是你嗎?”如果說剛剛的素紅絕對夠陽剛,那麼這一刻的素紅已經由冰化為了水,淚水早已忍不住的往外湧,怎麼也擦不掉,“我是素紅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素紅啊!”
“我叫蘇澤。”那小道士道。
“少跟他們廢話,”為首的大師兄一把推開蘇澤,發動陣勢,素紅本身法力就不強,這下完全失去了抵抗,隻顧得一邊抽泣。
“大師兄!”蘇澤吼道,“師傅沒有要我們殺其他的妖怪。”而大師兄絲毫沒有要理他的意思,法陣繼續發動,身處法陣當中的素紅發出慘叫聲叫人心疼。
眼看在這樣下去,素紅和貓妖都要死在這裏,蘇澤隻好發動另一個法陣來破解大師兄發動的這個法陣,大師兄的法陣被迫終止。
“蘇澤!!你這是違抗師命。”大師兄氣急敗壞。
“師伯說過不可以濫殺無辜。”
“可她是妖,我們的職責就是誅妖。”
“可你並不知道她有沒有做過壞事。所以你必須把她帶回去交由師傅處置。”
此時的素紅已經昏迷過去,大師兄知道自己的法力在蘇澤之下,在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隻好做出讓步。
當素紅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關在了蜀山的地宮裏。
“你醒了?!”那隻貓妖道,“是我連累你了。”
“不,我應該感謝你,”素紅說道。
“你是被那些道士打傻了嗎?”貓妖笑道。
“不!你讓我見到了我一直想見的人。”素紅定定的說。
“嗬,”貓妖看著爪子,“一直想見的人,一群臭道士嗎?身為妖,人人避開還來不及,你居然想見他們。”
“不,他是李洵,現在叫蘇澤。”
“不還是個臭道士。”貓妖握了握爪子,“隻要是道士,就是我的敵人。”說罷,他站起身,“我看你也傷的不輕,我幫你恢複妖力吧!算是還你個人情。”
“不必了,”素紅甩甩手,“你自己也還沒有恢複。”
“嗬,”貓妖笑道,“你以為你救我時,我那條命還在嗎?貓有九條命”
“那好吧!”素紅點頭,“你做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哼!”貓妖冷哼,“他們要殺我理由不是應該他們給嗎?”手上已經著手開始為素紅療傷。
“少狡辯,到底是什麼原因,”素紅閃開,“不然我就不讓你給我療傷。”素紅閃得太快,牽動了傷口,傷口當即滲出鮮血,素紅吃痛,緊緊的皺了下眉。
“好好好,”貓妖上前,“我說,我說成了吧!”他上前扶起素紅,“我跟這些道士的仇,誒!”說到這裏,貓妖歎了口氣,“我的同胞弟弟不過是在人家池塘裏偷了一條魚,就被他們活活打死,還用他的眼睛做成了法器。”貓妖閉了閉眼,“你以為以這些毛頭小子的本事,能看出來你身上的妖氣?他們用的就是我弟弟的眼睛。”貓妖握緊了拳頭。
“對不起,”素紅小聲說,“我不該問的。”
貓妖冷笑,“我就是要為我弟弟報仇,所以我抓了那個殺了我弟弟的臭道士,今天追我的,不過是餘孽罷了。你以為他們還留著我們幹嘛?不過是還沒有找到那個老道罷了。”
“老道?”
“就是這些毛頭小子的師叔。”貓妖突然湊近素紅,“說來,你倒是挺奇怪的,”他上前聞了聞,“明明是個妖,妖力說低也不是太低,身上的妖氣居然這麼弱,甚至更多的是人的味道。”
素紅被他這麼一湊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貓妖往她胸口瞟了一眼,“是這件紅衫嗎?”
素紅趕緊拉緊了紅衫,“你要幹什麼?它是我的。”
貓妖往旁邊盤腿坐下,“放心,我現在心裏隻有給我弟弟報仇,其他的於我無關。不過,你倒是要小心那些道士,你這件紅衫可不簡單。”
“素紅!!”一聲喊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緊跟著進來一個道士,拉上素紅就走。貓妖剛要上去阻難,卻被威脅(如果再上前阻難,就毀掉他弟弟眼睛做的天眼)。素紅不想讓貓妖為難,再加上現在即便他在有能耐也不過是籠中困獸,沒有做任何掙紮隨那小道去了。
素紅被帶到一處殿堂。
“你就是素紅?”殿上的老道問。
“那又如何?”素紅現在傷口還在滲血,臉色蒼白的很,可她依舊站著。
“果然不同於其他小妖,”老道看著素紅,“你的妖氣……”
“別拐彎抹角的,有話就直說吧!”
“好!”那老道大笑,“你就說吧!你到底害過多少人,有多少蒼生命喪於你手。”
素紅聽得發寒,這就是現在的道士了嗎?那麼不分青紅皂白,本來還對貓妖的話將信將疑,現在已經完全信服了。
“這就是蜀山的作為嗎?你連我犯過什麼事都不知道,就要取人性命。”
堂上的老道的臉色被氣得鐵青,“妖怪為禍世間,貧道不過是替天行道。不過貧道念你似還有幾分慧根。這樣吧!你若願用你身上這件紅衫洗禮身上一身罪孽,貧道自願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