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香港回來後不知父親又作了什麼安排,芮堯突然成為監視我的貼身間諜,隻要我一離開公司,她的電話就會跟蹤而至,第一句話總是“白董事長問你在哪兒”,使我和荊紅花在一起都不得安寧。上次我暗中找來區經理,要求他給芮堯多壓一些事務繁重的工作,讓她沒時間與我糾纏。區經理嘖嘴皺眉,我知道這道命令與父親的有衝突,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我假裝沒看見,相信這些久處權力漩渦中心的老手會想出兩全其美的方法來。
可是她真能幹,一方麵招架住瑣碎的事務,另一方麵還是不放過對我的監控,真是讓人傷腦筋。
難得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我和荊紅花手挽著手在商場裏閑逛,說話間芮堯的電話又來了。
“喂,是芮助理嗎?”我強壓火氣,父親教導過,最生氣的時候最要露出笑臉,師夷長技以製夷,我也要學著點。
“少爺,老爺問你在哪兒?”又來這一套,她也不換換說辭。我最反感的就是她動不動拿父親來壓我,其實我對父親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害怕。
“我在外麵有重要的事,有什麼事讓他直接和我聯係,”說完我果斷掛掉,恨恨道,“看你囂張到哪一天。”
荊紅花看我生氣的樣子故意逗我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
“什麼能比我的花兒重要?”我道,“這個芮堯太可惡了,得殺殺她的威風,不然總是幹擾我們。”
她搖搖我的胳膊說:“別這樣嘛,她不過是個工具而已,真正阻止我們的不是她,你不能將怒氣發泄到她一個人身上。”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一個深明大義的小女子,讓為夫佩服。”
她笑語盈盈道:“誰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誰說女子不如男?”
兩人隻顧說話,一頭撞在前麵屹立不動的人牆上,我們連說“對不起”,抬頭一看,笑容僵在臉上,不是冤家不碰頭,不怒自威的禹錫陽和幾個保鏢象標杆一樣攔在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我呐呐道:“禹董事長,這麼巧又見麵了。”其實我心裏明白,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除非是他有目的地找我。與我父親一樣,他們每天的時間早被秘書分割得密不透縫,很少有真正屬於自己閑暇,更不要提帶著保鏢逛商場。
荊紅花叫了“爸爸”,比蚊子的聲音還輕,在吵吵嚷嚷的商場裏恐怕隻有我能聽見。
禹錫陽朝保鏢道:“看住花兒,”再衝我冷冷道,“隨我來。”說完徑自上樓,我朝荊紅花看了一眼,做了個“請放心”的表情,緊緊跟上去。
直接走到商場總經理辦公室,他衝裏麵的人做了個手勢,在很短的時間屋內隻剩下我們倆,我關上門在他對麵坐下,先開口道:“禹董事長,希望我有機會和您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他看了我好久,從身上拿出一張紙條,念道:“朝陽新村八號樓304室,是你買的房子對吧?”
他什麼都知道了,多說無益,我誠懇道:“我和花兒是真心相愛。”
禹錫陽仿佛沒聽到我的話,燃起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說:“*市市郊三百畝土地招標中你要求手下釋放壓價信號讓我們如願以償,然後收購東方廠時偉傑也放了你一馬變相放棄投標,雙方算是扯平了。不用說,這次香港飛鴻公司收購也是你和偉傑暗中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