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吃了司馬懿這一次暗虧,氣得差點吐血。他怒氣衝衝地回到成都,立即去質問劉禪。劉禪嚇個半死,把責任都推到了宦官頭上。諸葛亮一怒之下,將傳謠散謠的宦官全都殺了,但罪魁禍首苟安卻早已遠遁魏國了。這就連累了苟安的上司李嚴備受指責。
諸葛亮鉚足了勁操練兵馬,又一次出師北伐,這已經是諸葛亮第五次兵出祁山了。接二連三的出擊,卻總是無功而返,讓諸葛亮陷入了無可自拔的投入陷阱。事實上,此時的蜀國隻占有益州一地的資源,無論是人口,還是糧食,與占據了天下十三州中九個州的魏國均無法抗衡。再加上諸葛亮采取的還是消耗性更大的主動進攻戰略,蜀國的國力已經很難支撐諸葛亮一次又一次的北伐了。但是,先帝劉備的重托,諸葛亮本人的誌向,以及大量投入之後產生的一致性約束,都讓諸葛亮超越了理性的範疇,不顧國內以太史譙周為主的反對而一意孤行。
曹休曹真相繼過世後,司馬懿已經成了魏國最高等級的軍事主官了。曹叡得知諸葛亮再次來犯,自然而然讓司馬懿掛帥,以張郃為先鋒,迎擊蜀軍。
此時正是隴西平原上小麥初熟的季節。司馬懿知道,諸葛亮多次因為軍糧不繼而在形勢大好之際被迫退兵。司馬懿由此預判諸葛亮此次很可能就地取糧,以作長久之戰,於是命張郃鎮守祁山,自己與郭淮巡略天水諸郡,以防蜀兵割麥。
司馬懿完全料中了諸葛亮的心思。蜀軍之糧,仍由李嚴籌集運送。但李嚴受“苟安事件”影響後,倍受打擊,開始消極怠工。因此蜀軍初出,就麵臨著糧草不足的困難。諸葛亮自然將目光投向了隴上業也成熟的麥子。
但司馬懿早已料敵機先,做了準備。諸葛亮一番深思,隨即想出了一個裝神弄鬼的招數來。諸葛亮從一出山,就養成了坐著四輪小車征戰四方的習慣。久而久之,人們就將四輪小車當成了諸葛亮的象征。諸葛亮精心準備了四輛一模一樣的小車,又按照自己的身材容貌刻了三個雕像,讓“他們”頭帶華陽巾,身披鶴氅,手搖羽扇,端坐於車上。同時,諸葛亮又命二十四名兵丁,各穿皂衣,披頭跣足,作為推車使者,再派大將扮作天蓬元帥的模樣,手執七星皂幡,在車前步行。
經過這一番裝扮,諸葛亮硬生生將刀光劍影的戰場變成了神鬼亂舞的道場。諸葛亮自己也坐上一輛小車,再加上另外三個“分身”,從不同方向,四路齊出。
諸葛亮一邊用分身術迷惑魏兵,另一方麵則做好了搶麥的安排。魏軍眼見四麵八方都有諸葛亮在裝神弄鬼,軍心大亂,司馬懿不知就裏,急忙引兵退入上邽城中。
諸葛亮趁此機會,將隴上之麥盡數收為己有,並在剛剛攻占的齒城打曬小麥。司馬懿得知中計後,心有不甘,與郭淮分兵兩路攻擊齒城,卻又被諸葛亮擊退。
郭淮提議調動雍州涼州的兵馬前來助陣。司馬懿同意了,下令讓孫禮率二十萬兵馬前來圍攻諸葛亮。諸葛亮以逸待勞,用計將孫禮擊敗。
司馬懿接連受挫,十分憂愁,但正當蜀軍形勢大好之際,老天爺又對司馬懿伸出了援手。
諸葛亮突然接到了李嚴的告急信,上麵寫道:“近聞東吳令人入洛陽與魏連合,令吳取蜀,幸吳未曾起兵。今嚴哨知消息,伏望丞相深謀遠慮,早施良圖。切勿怠忽。”
這一封信頓時激發了諸葛亮內心的恐懼。諸葛亮敢於起兵伐魏的大前提就是吳蜀聯合,讓蜀漢沒有後顧之憂。如果東吳陸遜一出兵,蜀國除了諸葛亮本人外無人可敵。諸葛亮嚇得心驚肉跳,隻能考慮起退兵的安排。
人們在恐懼的時候,往往會喪失理性思考的能力,就連神機妙算的諸葛亮也不例外。其實仔細分析李嚴的這封信,就會發現他是在誇大其辭。事實上,東吳並無實質性的軍事行動。但李嚴用一句“伏望丞相深謀遠慮,早施良圖。切勿怠忽”成功地實施了“啟動效應”,讓諸葛亮處於慌不深思的“恐懼模式”,從而做出了反應過度的決策。
諸葛亮下達了分批撤軍的命令,張郃見狀,又起了起兵追擊之意,於是向司馬懿請示。
司馬懿已經吃夠了追擊受挫的苦頭,不想再重蹈覆轍。但張郃堅決要求追擊。司馬懿依然表示反對。這時,另一員大將魏平來報,說蜀兵的大營已空。
看見獵物的時候,往往看不見陷阱。麵對蜀軍已退的事實,司馬懿堅守不出的固有想法再一次動搖了。張郃再次請命,司馬懿拗不過張郃的堅決,於是同意他率領五千兵馬追擊,隨後再派賈翔、魏平率領兩萬兵馬隨後接應。
諸葛亮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他在撤退之前,就安排楊儀、馬忠在劍閣木門道埋伏下了一萬名弓弩手,等著可能追擊而來的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