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與晚膳都是他在操持,清淡的百姓小菜,與之前木二在守安閣做與我吃的有幾分相似。但是有一些不同,到底是什麼不同我說不清,不過我的胃是被他徹底喂飽了。我笑著要他留在這當我的禦廚,他不語。
夜裏與木二說起這事才知我廚房裏的禦廚早在三年前就都被他遣走了。也就說,三年前他早已打算為我做飯了,心中流過一陣暖流。
午休醒來時發現床頭有一個乳白色的半臉麵具,精致美麗。本想問他這要幹什麼,出門卻見他在青石小道上習武。那條道不過一人寬,但他的動作靈巧無比,就連腳尖輕點石子也未曾碰傷過一株蒲公英。
長柄彎刀在他手中契合無比,有一種錯覺,他本是這把刀的主人。是他,將所有得不到的卻想要用盡一切想要得到的欲念都深藏在這刀中,讓它為自己去訴說一切苦痛。
刀鋒忽然向我轉來,我身子一偏,勉強躲過,他一下將刀收在背後。“怎麼了?”他抹著額上的細密的汗珠,我抽出手帕遞給他,他也沒生分,徑直接過了。“沒有,隻是想問,這些花都是你種下的嗎?”他點頭,不解釋。
這院子雖說不大,但要種植著滿院的蒲公英是需要許多時間的,我可以想象到他一棵一棵栽種,滿手泥巴的模樣,說不定他當時也像現在一樣喜歡隨手像臉上抹去呢!“別笑。”他靠近我,一下子覺到莫名的壓迫感。
“你,你……”他輕輕將手伸到我的腦後,將我頭上停落的蒲公英取下,毛絨絨的白色花兒。離開時他的唇輕輕擦過我的臉頰,一如他聲音一般溫和。
我渾渾噩噩,隻覺得要說話,“可惜合歡花的花期是在六月,不然可以看見很美的畫麵。”小院角落中的合歡花樹開的花兒似火一樣妖豔,當時夢過後便特地去尋了這麼一顆來,那時的不自覺其實是命定吧。
“你如何知道這花不會相遇呢?”將彎刀交到我手,像之前在遇見狼群一樣繞到我身後,用他溫厚的手掌將我的右手包裹住。輕聲說道:“對於我來說,這世間所有都是又可能改變的,就像留住一個花期,或是留住一個人。”
這文縐縐的話,怎麼就聽起來那麼讓人別扭,他身上的體溫透過這單薄的衣物傳到我的身上,連心都是暖暖的。如果有可能,讓那白色的蒲公英飄入夢中,與那紛飛的火紅合歡花合奏一曲吧。
“你說得對,但是改變花序這事還是算了吧,在我心中,這花,是同時盛開的,沒有錯過。”我轉身,摟住他,淺笑。
“呀!”忽然一聲驚呼,我急急掙脫淮南,臉上發燙。“這不是剛遞休書嗎?怎麼這會你儂我儂的,敢情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王後娘娘大駕光臨小女子怎會不歡迎呢?”我微微作了一個揖,惹得她一陣毫無顧忌的笑。“你顧及一些你的身份好嗎?外頭的人可都盯著你呢!”我給了她一個白眼。
她斂下笑,走到我身旁輕聲說道:“陪我去一個地方。就在今晚燈會的地方,我們現在過去好嗎?”
看著她突然皺眉的模樣,我心下一陣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