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多少有些欣喜,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沒想到這一來竟找到敵人的巢穴!我迫不及待想要往前,淮南一下便拉住了我。“不可魯莽,這聲音不對勁!”他滿臉認真,我一下羞愧難當,好歹我曾是一軍之帥,此刻被說魯莽,確實損了我的麵子。
但他說的是事實。“那間房間隻有她一個。”他將手中的匕首給我,重新執起彎刀,我這才發覺,原來他也是雙手持刀的。“在這裏等著,我讓你們走的時候你們一定要走,記住,不要逞強。”
最後一句我知道他是說給我聽的,我點點頭,他有他的判斷,他若讓我們逃的話,原因隻有一個,我們幾個合力也不敵對手。當然,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所以我答應了他。
暈黃的光投出他的影子,寂寞而堅韌,就像他自己,半刻鍾後他喚了我們,表示安全。我快步向前走去,轉了一個轉角,看到了躺在床上掙紮的柳含梢。
“她怎麼了?”我大量著眼前的景象,幹淨的小房間,也許應該說地下室,簡陋到隻有一隻木板床以及放茶杯的小幾和兩張凳子。此時柳含梢嘴裏依舊發出瘮人的呼喚聲,不停在床上翻轉著,絲毫沒有意識到我們這些入侵者。
“不要碰她!”在關嶺企圖要靠近她之時淮南開口說道,聲音溫和卻在這不可抗拒的威懾力,關嶺僵直在原地。“她吸食了過度的迷幻散,現在斷了藥,正處於崩潰狀態。”
“迷幻散?”我驚訝出聲。木二也同我說過,她被強迫服食了迷幻散,看來最近發生的事真的出於一人之手。“為何她會吸食迷幻散入癮?木二是不是也……”
“沒事,如果那人將她當成你,他不會用這麼笨的方法來控製你。所以木二應該沒事。”說著他反手持刀,走近柳含梢。
柳含梢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一下癲狂起來:“殺了你又如何!來索我的命,我再殺你一次!為了他,我不會害怕的,你們都去死,阻礙他的人都得死!”她的麵目猙獰,雙手向淮南的脖子伸去,像地獄的厲鬼。
記得那是抓住她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地避開手指上的蔻丹,這麼一個愛美的女子,會意識到她發藥癮時是這副猙獰的模樣嗎?
淮南也不留情,一記手刀便將她給弄暈過去,“公主……”關嶺飽含著期望看著我,眼中是滿滿的心疼,我歎了一口氣,他低著頭從淮南手中接過昏睡的柳含梢。
世間之人躲不過的便是情劫,是福是禍我預料不出,但是為了這一片癡心,付出一點代價又如何。
“這個女子就是在秀女殿企圖刺殺你的人嗎?”淩雲木搖搖頭,一副鄙棄我的模樣,我走到他身旁用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腹部,他疼得哇哇亂叫,“你這是殘害手足,守和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了,要知道我……”他我了半天,沒說什麼,走到一旁,一臉賭氣的模樣。
我瞄了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淩雲木果然是我命中的克星,他一出口,心情便莫名地輕鬆許多。“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走了!”他轉過身,一下我便看不清他的表情。
“淩雲木,這幾日沒有見到淩雲霜,她去哪裏了?”回去的途中我忽然想起這幾天都沒見過她,興致當頭便問了出來,淩雲木的腳步頓了一下,幾不可察,之後他又自如地走著,仿佛剛才隻是我的錯覺。
“她回去了。”之後,他便不說話了。我想著淩雲木在這裏出現的可能性,現在想想,被人設計的可能性極高,我印象中淩雲木一直是極其謹慎的,在某些事上他甚至比我一個女子還要細心,而這樣謹慎的他竟然會被設計,當時我的第一反映便是淩雲霜,但那之後淩雲霜對他表現出來的在意讓我對於自己的判斷產生了疑惑。
“淮南,對於淩雲木的事情,我總感覺奇怪,但又不知這種怪異感是從何而來的。”我退到淮南的身旁,來到了隊伍的最後,用細微的聲音與他交談著。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望向我,“山月覺得我已經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了吧。”此話一出我尷尬地望向他,竟然,這麼簡單就識破了!“我沒有,我知道的與你一樣多,如果是關於淩雲木的事,我倒是有一些想法,你覺得以他的性格不會被人設計,但如果我們換另一個想法,我們設想,掉玉佩和陷害是兩件不相幹的事,隻是無意間被扣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說,設計他的不止一人,而是一環扣一環!”